这次游松没有挣,任那人锁紧。
看见余男平安,游松一颗心反倒静下来,他笑说“既然是叙旧,没有酒菜怎么行,何况吕哥这么绑着我,怎么喝?”
吕昌民嘴角的笑僵掉,他静了会儿,又笑起来,“好,好一声吕哥,叫的好。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当然不能怠慢你。”他指了指,“你去,给游老弟找张凳子,拿瓶水。”
秃瓢不解,“吕哥?”
吕昌民皱眉“叫你去。”
秃瓢极不情愿搬来凳子,往他脚下一摔,游松坐下,又拿绳索在凳子上绑几圈。
吕昌民说,“这一路你风尘仆仆的回来,累坏了吧?”
游松说:“三十几个小时,还行。”
“到底是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游松笑着:“你也老当益壮,做这么多年违.法勾当,没见你遭报应。”
吕昌民倏地抬起头,看向他大笑了声,“老子命太硬,天管不了我,去了阎王殿阎王都不肯收。”
“别急,”游松说:“时候未到。”
两人距离隔了三四米,镜片后那双眼睛盯着游松好一会儿,最后摇头笑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什么公平?正义?都是狗屁。”他起身,三指并拢拈了拈,“这玩意才是重要的,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你。”
“你先休息,我们明天聊。”
吕昌民和秦琦一同回了刚才那间房。
秦琦不明白,问,“吕哥,为什么等明天?”
吕昌民瞟她一眼,“明天才动身去越南,现在解决了,你跟死人睡一宿?”
***
夜晚已经过去三分之二,厂房陷入昏暗,只留一盏照明的灯。几人轮番守夜,很安静,能听得见虫鸣。
游松干坐着,没睡意,目光盯着对面那扇关严的门,上面栓了把巨大的锁。
里面十分安静,没有半分声响。
余男没心没肺,他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游松没来由笑了声,远处黑子听见,犹豫片刻,还是过来检查一遍绳索。
他兴起,叫了声,“余男。”
半天,才听里面低低应一声。
“你没睡?”
隔着门,她声音很小“不太困。”
游松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语气轻松,像谈论天气。
里面答“昨天。”
“你不是回易州了吗?”
“刚下飞机。”
一下飞机,就被掳来。游松骂一句,“真他妈没用。”
里面没声音,他又问,“坐地上冷不冷?”
“还行。”她说,“我穿的厚...你呢?”
“我也不冷。”他问,“晚上吃饭了吗?”
“没。”
“不饿?”
余男说,“...现在有点儿。”刚才吃不下,现在饿了。
两人旁若无人聊起来,黑子不耐烦,低吼了声,“当你家热炕头呢?大半夜的嚎什么。”
游松没理他,接着问,“如果预料到今天,你还回来吗?”
里面隔了会儿,含混答“那就不回来吧。”
游松心一软,又听里面问,“你怎么就来了?”
“脑抽了呗。”
他似乎听见一声笑,余男说,“是挺抽。”
游松转头看了眼高窗外的天,夜不那么浓稠了,天边的星渐渐隐去,一条鱼白越来越清晰。
他说,“天快亮了,你睡会儿。”
“我不困。”
游松说,“闭眼眯着。”半晌,又添一句,“我在外边儿呢。”
***
第二天,一切如常。
晚上九点,吃完饭,秃瓢摆一张椅子在厂房里,吕昌民往上一坐。
对面坐着游松,有人把余男带出来,手和脚上的束扣解开了,所有人聚集到中间。
除了游松和余男,那边统共七个人,除了一个女的,其余六个男人,大多血气方刚。
吕昌民笑着,“游老弟,做个游戏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小妖精们~
☆、游&鱼61
一整天,天色阴沉沉。
到傍晚,外头飘起绒毛细雨,像绵柔的蚕丝,如织般坠下来。
厂房里阴冷,只从高窗外透进一条日光,头顶橙黄色灯泡把房间衬的昏黄。
正中坐着两个人,吕昌民和游松。
其余人分站在他两侧,秃瓢和黑子手里摆弄两把黑洞洞的枪。
秦琦没参入,抚着小腹坐在稍远的地方。
游松侧头瞅一眼余男,她就在他几步开外,在这儿熬了两天,滴米未进,睡得也不踏实,眼底一圈浅浅的灰色,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憔悴。
余男察觉到他的视线,微一低头,回望他一眼,片刻,两人同时转开目光。
游松道,“给根儿烟。”
吕昌民摆一下手,有人送来一根烟,游松被绑着,就他手直接把烟斜叼在嘴上。
那人帮他点着,游松吸腮狠嘬一口,用牙齿叼着烟,“什么游戏?”
吕昌民没答他,雪茄凑到鼻端闻了闻:“我这辈子最恨一种人,知道是哪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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