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启慧问:“那最终见面了吗?”
余男失笑“后羿早就死了,她不知道而已。”
小姑娘咬着唇,心情似乎受到影响,余男不想误导她,只好说:“其实是因为水中含有钙离子和铜离子,呈现出碧蓝色,又形似月亮,才叫‘蓝月谷’的”。
两人正说着,张硕终于跟上大部队,他也满身的汗,拎着外套和氧气,呲牙抱怨:“人真他妈多,就跟不要钱似的,快挤死老子了...游哥呢?”
余男看向卫生间,游松正往这边走,额前发上沾着水汽,他用冷水洗了脸。
老胡把他们送到古城已经下午四点,大家准备先休息再出去吃饭。
游松直到下车没跟余男说话。
余男瞪他一眼。小肚鸡肠。
***
游松人高马大,高反并不严重,回去后睡了一觉,精神奕奕,只是嘴唇颜色有点重。
他们去吃饭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晚饭还在昨天的餐馆解决,点了不同的六个菜。
这是在丽江的最后一晚,明早要启程去泸沽湖,章启慧很快吃完,拉着石明去买手信。
张硕也拍拍屁股:“我去转转。”
余男还没吃完,“去哪?”
张硕说:“昨晚路过一家清吧,从外面看着不错,我去坐坐。”
余男赶紧扒了两口:“一起去。”她起身:“你去不去?”
游松抽着烟,没答话。
余男拍拍手:“他不去咱俩去。”
张硕后脑一麻,心跟着突突跳,赶紧低头看游松。
游松没动。
张硕被余男往外拉:“走吧。”
两人走到门口。
“等会儿。”那人说。
余男暗暗勾唇,游松碾灭烟,越过他们先出去了。
张硕提的清吧就在酒吧一条街,门面不大,闹中取静,内部以民族布染和祈福木牌做装饰,一面墙上抄了部分东巴经,纳西风情浓郁。它有个蛊惑人心的名字,叫‘快活’。
他们坐了前面吧台,老板三十多岁,过来热情和余男打招呼。她往前凑身体,两人交头耳语,举止轻佻。
游松瞟了眼。
他想起之前张硕说的话,——这女人不简单。
她能和人很亲近,却让对方觉得中间隔着道坎儿。明明笑着,眼里却清亮冷静的快要结冰。
她可以很男人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变得面无表情。那双眼睛会勾人,自己却时刻都是清醒的。
他觉得她像草,踩不塌,用手摸还有点扎。
游松哼笑,有点儿意思。
余男和老板玩笑几句,坐下来。
旁边坐着游松,她说:“想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她没忘,他还是她的游客。
游松摸出根烟点上,吸了几口,才说:“很熟?”
余男简单解释“之前给这里带过游客。”
“抽成很多?”
余男思忖片刻:“还成。”
游松又问:“今天也算?”
他没听她的答案,直接说:“来啤酒。”
余男扯扯嘴角,“只要啤酒?”
游松向后撸头发,笑说;“要不来二锅头?”
余男懒得答,直接问他旁边张硕:“张硕,喝什么?”
张硕呲着白牙,摇头晃脑:“我也不要那些花哨的,来啤的。”
余男朝酒保摆手“一打百威、黑方只加冰。”
想起什么,问游松:“常温还是凉的?”
“凉的。”
余男看酒保,重复:“凉的。”
他们要的酒很快上来,酒保同时端来一个果盘,说是老板赠送。
余男笑说:“帮我谢谢邱哥。”
“好嘞。”酒保笑嘻嘻:“余姐,你玩,有事就叫我。”
余男摆摆手,从果盘里拈了块西瓜来吃,冰镇过,很爽口。
清吧很静,桌边男女细细耳语,音响里放了首英文老歌,Knocking on the triad
A boat that makes for rain
A briar grows in twain with roses
Come to rid...
声音凄婉,水声潺潺。
余男面前多出一瓶酒。
她吃了西瓜,唇角还漾着汁水,嵌在小小的窝儿里,将落不落。
她垂了下眼,游松盯着她唇角看,也拿片西瓜塞嘴里,说:“开了。”
“你不会开?”
“没起子。”
余男踩上高脚凳的横梁,半趴上吧台,从里面够起子。
腰塌下来,窄窄的,露出白花花一大截,流苏垂在两侧。游松这才看清,她脐上的环是条蓝色的鱼,随动作不停摇摆 。
他又往她翘着的臀上扫了眼,接过来,自己开了。
游松喝酒像喝水,干了一瓶,又去冰桶里拿,爽了口这才放缓节奏。
游松忽然问:“你老家是哪儿的?”
余男转着手上的杯子,目光落在上面:“云南。”
“云南哪里?”
“板桥乡。”
板桥乡。那天他拿手机搜过。
“知道沂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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