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睫毛轻轻眨了下,她单手抵在下巴上,回过头:“有事?”
“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儿。”
她坐船尾,刚好和昨天掉了个。
游松见她没动,站起身,主动往船中央走,船身随他走动左摇右晃,余男没忍住抬头看一眼。
“你能老实坐会儿么?这船小,不禁你折腾,会翻的。”
游松在中间坐下,笑了:“是挺不禁折腾的。”
余男白他一眼:“无聊。”
两人面对面坐着,余男并着腿,曲在身前。游松腿长,岔的大开,把她半个身子包在里面。
游松拿脚踢她:“小小年纪,还挺记仇?”
余男无视。
“跟你说话呢?”
“说什么。”
游松问“你多大?”
余男:“...”
游松又踢一脚:“说说,多大?”
余男缩了下脚,不耐烦答:“24”
“是挺小...处过对象没?”
余男顿了下,转过头,目光皎洁:“你应该问处过几个。”
游松看着她:“好,那处过几个?”
余男说:“太多,记不清了。”
游松触触额头:“现在有没?”
余男看向他,两人离的近,她隐约看到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有个小小的自己。
她答:“没。”
晨光雾霭,湖水潋滟。
直到下船前,两人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狎睨有余,又没什么过分举止。没再问话,也没人答话。
余男看着湖面,游松看着她。
下船坐索道。
游松问:“没有别的路?”
“有。”
“那换别的。”
“需要爬上去。”
“那就爬。”
“行,你自己爬。”
余男扔下一句话,自己往索道走。
女神山的索道不比玉龙雪山,山不高,所以是两人座露天式,极其简陋。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今天游客并不多。
游松自从座上索道就一直沉默,目光定在虚空的一点,不知想什么。
余男扭头看他,黑峻的面孔竟然透出一丝亮白,嘴唇干燥,崩得很紧。
余男好像明白点什么,“你不会恐高吧?”
游松拿眼角瞪她。
余男想起那日在玉龙雪山,他唇发紫,满头汗,不看窗外只盯着她,恐高加高反,所以才会流鼻血。
她拿手肘撞撞他:“这回可没有氧气瓶。”
游松仿佛定身。
余男刺激他:“不会又流鼻血吧。”
游松脸颊微动,咬牙痕迹证明他极力隐忍。
余男勾唇,突然心情畅快。
无论怎样刚强硬朗的人,都有弱点。
游松也不例外。
余男问:“需要纸巾么?”
游松突然抓住她手腕,用了点力,咬着后槽牙:“余男,别他妈太得意。”
余男笑了笑,任他握着,也没挣。
脚下山壁突峭,云触不到尽头。
悬在四野茫茫的空中,拥抱虚无空气,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触碰被风吹起的发丝。
游松手上力道越缩越紧,余男手腕一阵胀痛,指尖充血,她试图攥了攥,才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余男侧过头看了眼,微风掀起他的发,轻轻飞扬。他垂着眸,眼皮轻颤,似乎带着不安。那刚毅俊朗的侧脸,竟有不易察觉的脆弱。
余男想,原来,他也是怕的呀。
***
从索道下来,游松脸色惨白。
余男解了气,拧开一瓶水:“给,喝点儿。”
游松没客气,直接整瓶喝干净。
余男把空瓶收进包里,逗他:“你这么大个,还恐高?”
游松没接茬,从兜里摸烟盒。
余男笑一声,两人继续往上走,他走里面。
游松抽口烟,精神终于放松:“你有怕的么?”
“没有。”余男低头看手腕,上面一圈红痕,是刚才游松抓的:“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力。”
游松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看她一眼,把她手腕拽过来:“我看看。”
余男往回抽。
游松攥住了,捏了捏:“红了。”
余男哼一声,他忽然低声说“还有更大力的。”
他轻松把她拉近,烟头距她脸颊一公分,吸一口,皮肤一阵灼热。
他把烟夹在指尖,烟雾呼进她耳廓...
“要不要试试?”
☆、游&鱼14
“还有更大力的,要不要试试?”
余男在心里问候他祖宗。
人果真不能心太软,刚着了地,就故态萌发。
怎么没吓死他呢?
余男一根根掰开他手指,皮笑肉不笑:“好,试呗,等你活着下去在说吧。”
前面是一节节木栈道,扶手不牢靠,危机四伏。
游松大步跟上“怎么,想杀人灭口?”
余男说:“不用我动手,下山索道更刺激,一定爽死你。”
游松来了兴趣“爽死的?这死法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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