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饭庄走,游松走在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正当饭时,饭庄几乎坐无缺席,他们在角落位置坐定。
叫来服务员点菜,六个人,六道菜。
这种地方别提什么档次,几人都不挑剔,赶了一上午路,也都饿极,每个人闷着头风卷残云。
余男吃了两口,和老胡说了什么,老胡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她。
余男也没交代,转身离开。
游松扒着饭,盯着余男背影,直至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他吃的极快,吃完一碗,又让服务员给添了一碗,没多久,饭碗又见了底。
他放下碗筷,把刚才车上那半瓶水喝干,侧头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
游松斜靠在椅背上,周围烟雾弥漫,表情看不真切。
他看一眼旁边低头扒饭的老胡。
叫一声“老胡。”
老胡鼓着腮帮子;“嗯?”
游松问:“余男呢?”
老胡反应两秒,磕绊的说:“有事,回家一趟。”
“她家在这?”
老胡皱起眉头,骚骚脑袋“...阿婆?”
游松想了想“你是说外婆?”
老胡兴奋的‘啊’一声,连连点头,指指自己:“我家和小余家在这。”
游松说:“你和余男都是这的人,是邻居?”
老胡竖起拇指,笑了笑“我看她长大。”伸出左手比了一个高度,比饭桌高处半尺。
游松看他动作点点头,吸了口烟,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半晌后,又问:“她是白族人?”
老胡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不经意说“她七岁...被捡来,很乖。”
游松一滞,烟举到嘴边忘了动作。
“她不是本地人?”
老胡条件反射去看周围,那几人光顾低头吃饭,并没听到这边对话。
他低头扒饭,察觉自己说多了,便不再回应。
他不答,他也不再问。
一根烟燃尽,他起身出去。
张硕嘴里鼓着饭,‘唉唉’两声,“你上哪去?”
他没回头:“透透气。”
张硕喊;“那你别走远啊,一会不好找你。”
游松来到室外,这会太阳比刚才还要毒,周围基本是游客,都披肩、墨镜、遮阳帽的打扮,就连男人也大多带了遮光镜。
他走到背阴角落坐下,一会功夫,后背已被汗液浸湿。
他一条腿踩在石板上,翻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小小的蓝色箭头动了两下,最后稳住。
上面显示地名,三个字:板桥乡。
***
饭馆离余男阿婆家没多远,走路要一刻钟,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她开了老胡的车回来。阿婆家和老胡家是邻居,他平常在大理拉活,周末才能回家一趟。
余男把车停在路边,去副驾提出黑包,进院子前,她把左臀口袋的钱分出一大半塞到黑包里。
她软软叫了声“阿婆”。
阿婆在房下纳鞋底,她头顶挽髻,外包蜡染的布帕,穿着蓝色对襟上衣,领口点缀素色花纹,蓝裤子,黑布鞋。
阿婆听了声音抬头,一见是余男,高兴起身迎过去:“我家男男回来了?带游客了?”
余男把东西放下,拉着阿婆坐在门前矮扎上,“是啊,我回来看看,顺便给您带点东西。”
阿婆捂唇咳两声,嗔怪道:“又乱花钱,自己多攒点,做嫁妆。”
“我要再陪阿婆几年。”余男笑着说,她轻拍阿婆的背,帮她顺气:“您感冒了?”
阿婆不住的咳“没事,可能凉着了。”
余男起身给她倒水,阿婆喊:“把屋里的铝盆端出来。”
铝盆里装了满满的琵琶,阿婆拈了一颗,剥开外皮,露出黄橙橙的果肉。
她把琵琶塞到余男嘴里,咬一下,清凉多汁,甘甜爽口。
余男说;“阿婆,搬去大理和我住好不好,让我照顾您?”
她和她说过不止一次。
这次阿婆还是摇头,“住习惯了离不开,你时常回来看看我就行。”
余男握住她苍老的手,抿紧唇。
时间紧迫,她并未久留,阿婆送她出去,在门口欲言又止。
余男咬咬唇:“振阳哥最近挺忙的,我回来他还要我带话,让您注意身体,他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您别记挂着。”
阿婆似乎一直等着这话,却嘴硬说:“我不惦记,你们平平安安的就行。”
余男低头,没说话。
阿婆摸着她脸颊:“是我们阿阳不争气,我也没福分有个疼人的外孙媳妇。”
“做您亲外孙不是更好么!”
阿婆忙不迭地:“好好...等会。”她想起什么折身回去,从屋子里找来干净袋子,把那盆琵琶装进去,拎给余男;“拿着路上吃。”
余男看着满满一袋琵琶,嗔一句:“怎么吃得了?”
阿婆捏她脸:“我们男男从小就爱吃,吃不完分给游客。”
☆、游&鱼5
余男回到饭庄,远远看到游松坐在阴凉角落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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