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肃王的手指到底是没有断。
这皮也太厚了,她心想。
……
……
窗外的乌云散了些,月色皎洁。
屋内一片狼藉,肃王正躺在床上酣睡。
他的身边,林钰正端坐如老僧入定。
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上,嘴里被塞了布帛,脖子上系着个铃铛。
起初,只要她挪动一下,铃铛便响出声来。
肃王便眯起眼看看她,警告性瞪她一眼,再继续睡去。
后来她觉得这也蛮有趣的,看肃王睡着,便使劲抻抻脖子,弄出些动静。
肃王醒来几次,发现她只是恶作剧,便索性又找出一条布帛,把他和林钰连起来。
这样,只要布帛没有扯到他,随便林钰怎么闹出动静,他都一概不理。
渐渐的,林钰觉得索然无味,便不再闹腾了。
看来杀掉肃王是不可能了,眼下还是等着明日夜里换了人,回到行军大营再做打算吧。
这人也真是的,她偷偷踢了肃王一脚。
不是不睡床上吗?怎么眼下睡这么香。
……
……
“少爷,有消息来!”行霜忽的追上前方的魏青崖。
他们正快马行进在官道上,夜色里火把连成一片。
行霜因为夜色里看到烟火信号,偏离了道路去林中跟信使会面。现在会面完毕,花了很久才追上魏青崖一行。
前面火把晃动,魏青崖勒马而停。
“是林小姐的消息?”他急道,平日里温润的脸上少见的几分焦躁。
不,这种焦躁行霜已经看了一天。
从收到林小姐失踪的消息起,魏少爷便是这样了。
“是!”行霜说着,送上信使的身份凭信。
“是口信。”他道。
知道不能耽搁,所以连停下来写信的时间都没有留。
只是快马凭口而传。
魏青崖转身道:“快说。”
“兄弟们有混入到府兵里的,才知道那歹人掳走林小姐,是要拿原禁军统领司马伦交换。”
“司马伦。”魏青崖默默道。
“正是。”
“换吗?”魏青崖几分紧张。
司马伦如今是太子借以拔除异己的利器,他身边跟着太师太保,权衡利弊,很难会拿这么重要的人去换一个女子。
“唤!”行霜点点头,“太子亲命崔泽领府兵一万,去换回林小姐。”
魏青崖露出略惊讶的神情。
“知道地点吗?”
“知道。”
“什么时候?”魏青崖神色中几分舒展。
“明日夜寅时。”行霜道。
“好,”魏青崖挥鞭前指,“走,不用等他来换,咱们先去救回来!快飞鸽传书,命汴州城信使,搜检换人地点方圆五十里,务必找到林小姐。”
行霜应声是,退到队伍最后方去了。
魏青崖觉得他心中很慌,很乱,又很笃定。
他要救她。
他那句话还没有问出口,他还没有等到一个答案。
她怎么能出事呢。
她竟然出事了。
都怪自己没有跟去,那时候便不应该听她的话。
不该让她去汴州。
自他跟她于初雪中重逢,她心里似藏着千千万万的事情,可是如今魏青崖心里,却只有林钰一个。
……
……
第七十七章 邪病
自重生以来,林钰觉得这是自己最倒霉的几天。
先是被绑在船板上大半天,再是生了重病,病才好不过一天,便一晚上不能入睡。
天亮的时候,肃王醒了。
他的第一句话是,“本王竟然睡着了,看来林小姐很适合做床宠。”
什么是床宠?
她的嘴里被塞了布帛,说不出话。
肃王似乎看得出她的疑惑,嘴角微勾道:“床宠嘛,你不知道吗?便是放在床上,有安定心神的功效,让主人得以安眠的。”
看她仍疑惑不解的样子,肃王继续道,“在我们北地,一般就是些猫啊狗啊,有的人有怪癖,养只猪也是有的。”
原来是变着法儿骂人呢。
林钰一张脸涨得通红。
肃王抬手拉出她嘴中的封堵,为免再次被咬,撤手的速度很快。
“好了,”他收起脸上戏谑的神色,淡淡道:“蔡大婶一会儿会来给你喂饭,如果不想再生病,最好乖乖吃下。”
“你绑着我,她不会管吗?”林钰问。
肃王看着她,嘴角勾了勾,闲庭信步般走了出去。
“姑娘……”不久后,蔡大婶果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我听福旺说,你夜里发了邪病,梦游到他这里来了。”
原来肃王找了这么个借口。
看蔡大婶的样子,显然已经信了肃王的胡诌。
林钰没有应声,蔡大婶又道:“在咱们庄子里,发了邪病,绑上几日,喝一碗符水便好了。咱们家没有符水,你先吃了这饭,我便去庙里给你求来。”
林钰放弃了解释,乖乖由蔡大婶喂了饭。
52书库推荐浏览: 月落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