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努力的意义,便是这大弘的天下,你谁都不用怕。
“什么东西这么香!”门口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接着是边走边解下佩刀的声音。
一个白色的身影钻进室内。
林钰的手臂依旧支着茶台,扭头不悦道:“怎么哪里都有你!早起还说不保护我,跑了呢。”
“还不是你!”崔泽气道,“小爷我就半天没有管着你们,你便带着妹子把人家摘月楼砸了。”
“信不信我下次把你律哥哥也砸了。”林钰狡黠一笑,收回手臂坐直了身子。
肃王李律,八岁带着崔泽偷跑出宫城,在玉山待了好几天。从那时起,他便成了崔泽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有敬畏有佩服。
不想去敦煌,也是因为答应过肃王,好好守着京城。
“那你可不敢。”他在门口脱了靴子走进来,三两步靠在林钰身旁,抬头看了看这里的主人道:“魏少爷今日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病了吧。”
……
……
兴庆宫今日没有别的客人,太后还是让后厨足足备了九十九道菜。
可是殿内的气氛,却没有母子团聚的喜悦温情。
肃王先是跪地请母后圣安。
太后平日里的温和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
“你回来了,”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就在这里用饭吧。”声音冷淡,全然没有之前听说肃王要回来的欢喜。
肃王应了声是,规规矩矩站起来,听候太后问话。
“西北的风沙大吗?”她问道,声音冷清。
“近些年越发大了。”肃王答道,声音恭肃。
“百姓可还好。”太后点了点头,问道。
“年前有几批蛮子滋扰,已经被儿臣剿灭。”肃王道。
太后脸上出现忧虑之色,旋即道:“你可受伤了吗?”声音里有几分关切。
肃王神情微动,微微低垂的眼帘颤抖了下,神情自若道:“回禀母后,儿臣不曾受伤。”
太后身旁的内侍似乎见惯了他们这样的一问一答,垂着头一声不吭。
只有给太后捶着腿的姜云瑶若有所思。
室内的气息一时间有些凝滞,过了一会儿,太后还是忍不住道:“听闻你今日回来,去见了一位朋友。”
肃王微微抬头,“回禀母后,林氏不是儿臣的朋友。”
姜云瑶手一停,顿在空中没有放下。
太后的脸上却有了几分笑意,“不是你的朋友,你还特地去见。”
肃王一本正经道:“是因为有事情问询。”
太后点了点头。
这男人嘛,好面子,总要有个借口,才能去见。
不如自己就帮帮忙。
她试探道:“林氏的衣料实在是不错,你这风尘仆仆的,接下来宴请众多,你又不喜欢司衣局的制式。让林氏给你做些衣服,怎么样。”
这可能是她这些年来,为数不多关心肃王衣服的时候。
这个孩子,从八岁时被她送走,衣食住行,她便没有问过了。
现在乍一这么问,她还满不自在的。
肃王已经垂头道:“母后尽管安排,儿臣遵命。”
有谱!
太后心里猛地开心了些。
脸上却仍然保持了皇太后的肃谨风范。
……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有执念
夜色初至。
长安城没有宵禁,初秋的夜正适合纳凉闲聊。
一辆没有府标的马车哒哒前行,走过挂着灯笼的各色府门。再往前去,是夜色里稍稍热闹的西市。
微醉的少年攀着彼此的肩头,在路人嘲讽的眼光中不以为意,摇摇晃晃去往下一个玩乐的地方。胡姬们站在酒厮门口,跟对面卖胭脂水粉的比划着上次买的铅粉脱妆太快,要换新的。生意不好的店铺伙计已经在打扫铺子,准备关门休息。
马车从这一片喧哗中径直向南,停在一个药铺旁边。
一个丫头快速上前,把车里的女人搀扶出来。那女人的头上戴着大大的风帽,把整个脸都遮住了。
是哪家的贵人深夜看病吧。
街道上零星的路人善意地别过脸去,并不纠结这贵人既然有马车可乘,为什么不请大夫去家里诊病。
贵人轻移莲步,走过由丫头掀开的门帘,进得室内。
店里只坐着一个老大夫,胡须斑白,慈眉善目。
“请问这位夫人,是抓药还是看诊。”老大夫起身迎了过来,刚走两步,瞥见贵人身边的丫头。
心头一惊,忙拱手低头道:“郡主,您来了。”
“我的客人来了吗?”庆安郡主轻轻掀起头上的遮盖,目光里有一种逼人的凌厉。
“属下不知道郡主请了客人。”老大夫老老实实答道。
庆安郡主身旁的小丫头上前一步,“什么东西,也敢让郡主大人等!”
老大夫神情不安,抬眼看了看外面灯盏中昏黄的夜色。
室内传来庆安郡主冷肃的声音,“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斥责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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