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要去一趟叶城。”
“去叶城?”魏青崖道。
“是啊,”太子点了点头,“本宫要请陛下恩准,同意本宫去叶城吊唁文安县主。”
既然知道没有死,又去吊唁,那就是还有别的想法了。
“不瞒先生,”太子声音温和,“皇叔去叶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今他做不成了,本宫便替他去做。那琮山几乎被搜索皇叔的兵马踏平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去叶城找过。”
文安县主若活着,必然不忍心林府家人过分伤心,必然是要想办法让家人知道的。
说不定文安县主便藏在林府。
太子看着魏青崖,神情恳切,“魏先生不肯说,本宫便亲自去找一找看一看。一来可以解决皇叔未尽之事,二来说不定凑巧可以见到皇叔。本宫要问一问,皇叔是不是烦了边关的苦寒,要跟文安县主一起归隐田园了。”
他说着,脸上渐渐有了神采。似乎这些推断也是为了说服自己他们还安然存在在这个世上。
魏青崖一躬到底,“小民替文安县主谢谢太子殿下的关心。”
这便是承认了他关心的人没有死。
那一颗糖果终于拿到手心。
太子殿下开心地笑了起来。
“殿下,”魏青崖被太子的笑容感染得也面容温和了些,“殿下信文安县主吗?”
“当然信。”太子笑着,像是准备离去了。旋即又道,“她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
魏青崖想了想今晨接到的西北急信。
“那殿下你信肃王殿下吗?”他又追着问了一句,眉心间几分不安。
太子忽的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缕轻松的笑,“皇叔待本宫如同父亲,待大弘如同护疆战神。为何不信?”
魏青崖嘴角划过一抹苦笑,旋即点了点头退后一步。
太子见他不再问,为心中疑惑得解感到几分开心。
太好了,文安县主没有死。太好了,肃王叔没有死。
他没有等外面的侍卫伺候,抬手亲自推开了大殿的门。
殿外却几分嘈杂。
从府外大街到府内,忽然传来了身穿重装脚步匆忙的兵士奔跑之声。那声音逐渐传入王府,接着传来兵器格挡和斥责的声音,不久后呼呼啦啦一群人拥入后院。
为首的将领是新任禁军统领郭奎,他从马上跳下来,对四周疑惑地抽出兵刃想要格挡的肃王府守卫道:“肃王谋逆!封府待查一切有关人等!放下武器,否则就地格杀勿论!”
院中哀叫四起,被毫不留情推搡着跪下来的婢女哭泣起来。
王府的守卫挣扎了片刻,被宋都尉喝令听从安排,只好丢弃了兵刃,跪了下去。
魏青崖抬手整了整衣襟,跪在了殿门口的青石地板上。
只有太子殿下站立庭中,看着郭奎,脸上如遭雷击。
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第一次不再谦谦有礼温文尔雅,他慌张间上前几步,声音震惊道:“大胆!你再说一遍!”
郭奎大概没有想到自己风风光光来抄检肃王府,却遇上了太子殿下。
他忙跪下来回礼,旋即垂着头道:“经查,肃王殿下已偷偷潜回敦煌。恰逢突厥来犯,肃王大开敦煌城门,与突厥军两军合一,称皇帝被困,要南下勤王。两天以内已破两城,逼近长安……”
郭奎后来说了什么,太子殿下都没有听到。
他的脑海里只是不停响起魏青崖的那句话。
你信肃王殿下吗?
你信肃王殿下吗?
……
……
第二十八章 解忧
“听说了吗?”长安城的西市大街上,一个男人裹紧了牛皮小罩衫的领子,皱着眉小声道,“肃王原来没有死,他是造反啦!”
“嘘嘘!”旁边烙大饼的摊位上,一个围上披巾的大娘挥动着擀面杖,“别处说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那开口的男人哂笑一声,“你还有啥生意?现在哪家还出来吃饭?都存着钱预备着跑路呢。”
“滚开!”那大娘摸出一块刚烤好的胡饼便砸了过去。那男人下意识想接住,结果双手刚触到饼面,便被烫得忍不住松了手。大娘已经绕过摊位,指着那男人破口大骂:“说王爷反了,除非是我这饼能用冷水烙出来!除非是天上的星星都掉下来!也不看看这些年是谁守着敦煌!那突厥,还是被肃王打败了的!血海深仇,怎么会联合起来打起我大弘了!”
那男人唯唯诺诺,被大娘抢白得半天才回过来一句话,“反正肃王府已经被封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朝廷有的是明白人,不用老娘去看!”大娘低头捡起地上的饼,用手拍掉上面的土屑。
“你走不走!不走还砸你!”那男人忙退后一步,他身旁的随行朋友拉住他劝,“算了,莫跟妇人置气。”
拉着劝着,给了个台阶。那男人终于不再说话,跺了跺脚走开了。
“我跟你说,肃王是真的反了……”虽然走开,声音却仍旧传了过来。
刚巧拎起擀面杖的大娘一个反手就准备砸出去,摊子边突然踱步过来一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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