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叫自己什么?
九皇妹?
九皇妹!
九公主不敢相信,又仔细打量了眼前人片刻,她的五官身高和宁月如出一辙,可她的美只是浮于表面,没有宁月的生动,也没有那傲视一切的淡然,更没有那如月光仙子一般的空灵……
美人美骨!
还有她的手,不似宁月的冰冷和骨气,宁月的手看似雪白,柔弱无骨,摸着才感觉到她手里的力量和分明的骨节,而自己手中捂着的这手确是柔软无骨的!
九公主慢慢地放开了那手,退后两步。
宁月没有再说话,一脸谨慎地盯着她。
宫人们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大气也不敢出,大殿上顿时落针可闻。
九公主突然摸出身上的银弓,迅速欺身上前,用弓线勒紧她的脖子,厉声道:“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九公主跑马不是白跑的,这一身灵活和反应便是练了无数次才有的。
文珠上前,不明所以地望着九公主,“殿下?”
九公主没有理会文珠,她神情严肃,手中的弓又往后提了提,直到一丝血腥味在殿中漫开,九公主冷声喝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何人?”
文珠惊愕,瞧了眼宫殿四周,果然不似平日的清冷,除了殿中几个,其他的宫人都躲在暗处细细观察,目光凉幽幽的。
“我、我……咳咳……你快放手,本公主是你四皇姐呀。”
九公主害怕真的把她给勒死了,到时候徒惹麻烦,她微微松开一些力道,瞧见她眼中的害怕,当即嗤笑出声:“真当我傻了不成,我们俩自幼要好,岂会分不出她来,说,为何在这里假扮她?”
那人慌了,眸光四散,忙道:“四公主让我假扮的,她说她不想嫁。”
周围的气息顿时一变,文珠突然觉得温暖如春的明月殿冷飕飕的。
面前的人身高毕竟比自己高,九公主勒着有些吃力,她又松开了一点:“真的?”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
“那她在哪?”
“不、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九公主心中满是怀疑,这明月殿上上下下,她哪里没有去过,可真的让她找不成,找到了到时候让其他的人知道了怎么办?岂不是会给四公主带来危险。
要不就先等等,等那太子一死,婚事作废,四公主知道了自然会出来。
可……
她眸中一下惊恐,脸色霎时一变:四皇姐是何时找到这个跟她长相如此相似之人的?
她不可能有这先见之明,一开始就防到这样的事情,会提前安排这么一个人替换自己!
宫殿四周的空气更冷,黑暗中有不少的宫人神经紧绷着想要冲过来,这就如一根弦,随时会绷断。
许久后,九公主松开力道,放开了面前的女人,几缕青丝滑落在地上,九公主仰着头和文珠大步走出明月殿。
她一走,那人一双阴郁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公主?”
“公主——”
“……公主。”
文珠唤了好几声,九公主置若罔闻,只顾闷头朝前走着。
过了许久才回到院中,她径直朝屋中走去,宫映雪抬起头瞥了眼她的身影,微微有些错愕:她不是去明月殿了吗?
两姐妹几天不曾见面,应该会多谈一会,黑丫头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九公主低头向屋中走去。
“黑丫头——”宫映雪轻唤。
九公主没有理会他,文珠递了一个眼色,宫映雪没有瞧见,纡尊降贵地站起来,走到九公主的面前,站定——
他伸出修长的手抬起九公主的下颌。
手中是冰冷一片,宫映雪的心突觉一凉:“你……”
九公主抬头,满脸满眸的泪水,看见是宫映雪,似找到主心骨一般,她哽咽道:“我……四皇姐没啦。”
文珠当即否定:“不可能?那人不是说四殿下让她假扮的吗?”随即想到那人的长相和两人的对话,当即一噎,心中渐渐涌起恐慌。
宫映雪:“……”
“她可以绣出栩栩如生的花鸟,可以奏出仙仙乐曲,可以跳出整篇的霓裳羽衣舞曲……她是所有公主的典范,是女子仰慕的对象,是荣国闪耀的明珠。在宫中她对我最好,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留着,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在这龙潭虎穴中苟活至今,每次有难,也是她挡在我的前头……可她现在生死不明,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九公主自顾说着,顿了片刻又道,“不仅不能做什么,甚至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只能这么离开……”说着又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没事偏拉她去什么古刹,然后才有这后面的一出出……她自小谨小慎微,何时会想不通去撞了那柱子,定然是心中觉得到了末路才敢以命相博……”
“黑丫头为何这么笃定她生死不明?且这后面的种种哪里是你能预料的呢。”
九公主微愕,抬眸望着眼前的人,那话虽然有着安慰她的成分,可他面容如水,眸中依旧不露出分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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