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认真瞧了瞧他眸中的神色,他脸颊稚嫩,但他的眸子如望不见底的潭水,虽然水汪汪的,可什么也瞧不清楚,不似之前见的星星点点。
九公主抽回目光,唇边的笑意缓缓地绽放开:“我向来喜欢直来直往,有话明说,奈何生在这宫中万般无奈,不得不拐着弯说话,因着之前的缘故,我对着你我还是跟你明明白白地说清楚,”
话毕顿了片刻,收起嘴角的笑容,接着道,“我自认待你不错,也不会欺瞒你,可你别问这些,你问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反倒生分了。皇弟,如果你要知道他的来历,等你有实力后可以自己打探,莫要来问我。”
说完,气呼呼地朝前走去。
宁辞错愕:她、她竟然为了保护那宫人,对他这般防备……
还有什么叫“有话明说”,他难道说得不明白?
什么叫“自己打探”,真是气人!
片刻后,他眸中冷凝:那人到底是谁,无故救了自己两次,所图怕是不简单吧!
现在跟在九皇姐身边,可知是不是要害她!
赵德咬牙:这公主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识好歹,他们家殿下总是为她着想,时刻不敢怠慢,就算是之前欠着她的也早该清了,现在不过是问了那人一句,她竟然为了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人如临大敌,这般说他们家殿下。
一个个公主都不是省油的灯!
文珠跟在后面,出声道:“公主,你跑什么!”
“我生气!”
“你跑太快,奴婢追不上。”她们家公主怕是在飞吧?也不怕被人瞧见!
“气死了,我那般待他,他把我当成什么了,问问问,每个人都问我,我去问谁!”她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还说什么,真是烦躁。
文珠觉得她们家殿下有些小题大做,神经敏感了些,喘着粗气劝说道:“奴婢觉得皇子没有说什么呀?”
九公主怒目回视:“你跟谁一头的!”
文珠哄道:“当然是跟公主您一头的。”
九公主这才感觉好点,斜了眼文珠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想到还有一百遍的女诫,顿时又是一脸的菜色。
回来后,才一推开门,便瞧见正坐在石凳上的男子,一身雪衣,发丝轻挽,梳了一个发髻,其余的皆披在身后,执着黑棋正在凝眉思索,比宫中的人多了几分的慵懒和淡然。
瞧见她回来,他在一树繁花中抬起头,对她缓缓一勾唇:“回来得正好,来对弈一盘。”
落英缤纷,他的笑容无与伦比,让九公主的心蓦地一动,刚才的不愉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失魂般地走过去,愣愣地执了白棋。
九公主才一落子,他便拂了棋盘:“这般心不在焉,如何能下好棋。”
九公主回神:“定是知道下不赢我,这才拂了棋。”
“还挺有底气,可惜——这辈子,你怕是赢不了我。”
狂妄的语气让九公主有些泄气,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就不知道这下棋是有什么意思。
两人捡子重新开始,文珠瞧见两人对弈,只怕一时半刻不会停歇,她削了一盘水果端上去,九公主单手托着腮,无趣地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趴在石桌上,有些漫不经心。
“黑丫头?”
九公主听见这称呼,腮帮子有些气鼓鼓:“……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就不能称她定城公主?或者小九也可以呀!
“春日虽不热,但日头也毒,你再出去跑几圈,也不用白了,黑着吧。”
九公主盯着他,他一举一动都风姿动人,说着刻薄的话,也让人生不起反感,果然是绝色的美人,看久了,不由得眼睛有些发直、发酸:“……是呀,你怎么那么白呢?”
宫映雪抿唇一笑,这一笑使周遭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他难得有些骄傲地开口:“呵——你如何跟我比得。”
九公主刚想翻个白眼给他,想到自己的面貌和他的面貌,到底有些底气不足,她不自觉地呲牙一笑:“那你就把所有的都传授给我呗,可不准藏私啊。”教她吧,教她吧,她也要当美人!
宫映雪伸出修长的两根手指,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九公主吃痛,赶紧伸手捂住脑袋,哀怨地瞪着他,嘴角撅着老高。
“咚”的一声,手中白色的棋子落下来,打乱了棋局。
“那你就要时刻注意了,比如现在,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姿,要大方有礼。另外,女子的笑容可以多种多样,别再呲牙笑,露出你的牙齿。平白的让人笑话你,要是有人打探到你是跟我学的,我这名声也不要了。”
九公主又是一呲牙:“习惯了嘛!说得好像你很有名气似的,”说完,认真请教,“还有你,你躺在秋千上的时候也是很随意的……”说着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虽然随意,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自然而然的慵懒?而她……
不敢对比啊,一对比——
天呐,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宫映雪摇头叹息。
九公主依旧趴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轻捻手中的棋子,明亮的眸子深深地盯着他,他脸颊弧度优美,九公主讷讷地开口:“是呀,你说你怎么这般完美呢,简直让人羞愤,你是怎么做到的呢?”话毕,换了一只手拖着脑袋,笑嘻嘻的凝视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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