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帝瞧见宁欣的右脸有一长条红痕,看不清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但上面的血痕犹在,穿着华贵,一看就是天之娇宠。
而另一个丫头背脊挺直,眼神沉静,站立在殿中,姿态高贵昂扬,穿着白色的宫装衣裙,稍狼狈了些,却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荣帝赶过来时已经升了几分的怒气,现在听见皇后的禀报,又瞧见两人狼狈的样子,便怒了:“你们可有什么话说?”
宁欣“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声哭泣道:“父皇,孩儿不明白小九为何要毁去孩儿的容貌,过不了多久,孩儿便要出嫁,莫非要顶着这张烂脸出嫁吗?呜呜呜……还是九皇妹不喜孩儿的容貌抑或是不满孩儿嫁入的那国家?”
荣帝听见爱女的哭泣,眉心跳了几跳,望着宁九沉声问:“你为何要毁去你姐姐的容貌?”
九公主瞧见淑妃和宁欣的如出一辙的脸庞和神情,在地上跪好,带着颤声道:“父皇,定城没有伤她。”
她明明没有哭,但那样的声音和神情让人觉得她很委屈,忍不住心怜她。
宁欣听见这话,瞧见荣帝微微缓和的脸色,急忙对着宁九嗤笑:“你当父皇看不见吗,我脸上的伤口还在,还说没有伤我!”
九公主没有说话,见荣帝的脸色有点黑,心中也有些怨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皇,眼中总是没有自己的存在,连他喜欢的四公主,也不过是利用她的美貌,方便和亲而已。
她突然举着自己的右手,对着荣帝道:“父皇请看,这伤痕,可是她在马场上得的红菱鞭所伤。”
众人望去,只见本该雪白小巧的手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鞭痕上有一条刀伤,整个手还肿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可怖,鞭痕正是那红菱鞭的花纹,独特繁杂。
荣帝目光一寒:他虽有偏爱,却讨厌他的子女为了丁点利益便互相伤害。
宁欣自知这点她理亏,可是就这样放过这贱人吗,她怎么会甘心。
还不待说什么,那清淡的声音又响起:“父皇,当时御花园中有除了我和文珠,七皇姐的随侍以外,还有去给祖母问安的宋大人千金,她定然也瞧见了七皇姐当众抽打定城。”
“宋大人?是宋文凯大人?”荣帝出声。
九公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荣帝摩挲着手中的扳指:母后莫非又瞧上了宋家千金,这宋文凯是什么意思,还当真看上了秦陌为女婿不成?!
荣帝还在兀自思索着,宁欣上前,哭道:“父皇,她一直在狡辩,是她要毁去女儿的容貌,还有那刀,就是她身上带着的。”
“父皇,女儿去瞧皇祖母,身上连银弓都没有带怎么会带刀?”
宁欣大惊,没有想到这宁九口齿伶俐,现在反倒让她说不清了,她兀自不肯罢休,咬牙怒道:“那刀明明就是你的,还想抵赖不成,当着父皇的面,你也不说实话是吗?今日本公主就要撕去你的伪装,让你装可怜的贱人。”说着欲过去逮住宁九。
九公主往旁边躲了躲,望着荣帝怯道:“父皇、母后,七皇姐平日就这样凶的。”
众人一惊,纷纷侧目望着一脸愤恨的宁欣,那眸中的狠厉不似作假,荣帝瞧见这目光,当即一愣,冷声道:“大胆!还不给朕闭嘴!”
淑妃有些着急,唤道:“欣儿呀,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宁欣回神,气得胸口直颤,想逮着这贱人骂一顿,打一顿,又想到父皇在上面看着。
荣帝知道这个女儿被自己宠坏了,素来也愿意包容她,他看向下面宁九,声音一如平日般冷凝道:“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的七皇姐,你怎么能毁去她的容貌?”
九公主更委屈了,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定城没有。”
还是这句话!
烦不烦?
腻不腻?
反正他们是听得不耐烦了!
除了皇后和皇后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外,其余的人听见这话,都升起了一肚子火气,九公主瞧见众人都不相信她,当下笑出声,嘴角带着几分讽刺几分狠厉,走到宁欣的面前,望着满面阴狠的宁欣,“七皇姐这般污蔑小九,是早已经看小九不顺眼了吧,不就是一把弓吗,也不用为了这身外之物,如此的伤你我姐妹之间的感情。”
宁欣一愣,听见这话,瞧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点的宁九,习惯性地伸出手就打了一巴掌。
“啪!”声音响亮。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巴掌狠狠地落在九公主的脸上,她毫不在意,单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只手摸向宁欣脸上的伤口。
“还不抓住她!她还要伤欣儿——”淑妃大惊,急忙叫出声,几个宫婢上前,把九公主死死地抓牢。
荣帝拍案而起,横眉怒目望着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她如一个白莲花,无辜、可怜的得紧。
可刚刚那气势——
殿中宫人纷纷垂头,身体都有些发颤,仿佛承受不住这雷霆之怒。
九公主缓缓的笑了,半张脸上是一个清晰可见的五指印,衣着狼狈,但神情倨傲:“我没有要伤她,她脸上也根本没有伤,如果七皇姐要以这种借口要定城的命,定城只当这一世白来了一遭,只是没有好好的孝顺父皇、母后,定城去后,父皇不要怪罪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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