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突然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本宫还奇怪你过来怎么说这番话,原来,你是心中怀疑,怀疑那曲辛是景仁宫那贱人安排的!既然如此本宫告诉你又何妨,那曲辛不是本宫的人,本宫自己做的事情,不至于对着你这个皇子否认,”她森然笑道,“被自己母妃算计的滋味如何?宁辞,纵然你心思细腻,聪明机警又如何,那贱人还不是舍弃了你,哈哈哈,真是好笑……”
“哈哈哈,真是好笑……”皇后仰头大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细看之下,满是酸楚。
她的一双儿女啊——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不,不会的,这宁辞是诓她的,一定是的!
皇后坚定自己的想法,只拿一双阴郁的眸子死死地望着宁辞。
宁辞没有再听后面的话,他已经知道了缘由,站起身来,缓步向门口走去。
他一直觉得奇怪,王贵妃有孕期间,皇后为何在那时要置自己于死地,而不是寻王贵妃的麻烦,要知道自己那时候已经那般大了,宫中无子,就算是皇后也不可能枉顾家国社稷,为难自己。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一个个排出一个个地猜想,想来想去都落在了王贵妃的身上……
到底是心存一丝侥幸,没曾想,她已经厌恶自己到了这般地步……
他回眸瞥见兀自狂笑的皇后,心中思索:这皇后是不知道他身世的,不然也不会说这番话,那他到底是谁生的孩子!
……
阳城啊阳城。
是一座染血的城。
这里背靠青山,护城河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着天险守卫着皇城,历来都为兵家所重视的必争之地,是几朝古都和荣国皇城的纽带,也是一个交通咽喉,夺天下者必先夺阳城,这样的地位可谓是冠绝天下。
当初荣国圣祖皇帝打江山,便是先夺了这里,后来这里一直有荣国皇室的驿站。
那里便有被称为天下第一雄关的——阳门关,意为过得此关者得生,关口雄壮,处处机关和守卫,是以多少敌人站在关下望关兴叹。
而阳城中大半的兵力便属于王家,由此可见王家在朝中的势力。
据说那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气候宜人。
一行人下了山,这山下面,便是宫中深深的护城河,宁辞的暗卫带着他们又走了一阵,才在一处地方牵着了之前就备好的马匹。
不知是宫中形式未稳还是宫映雪有意放他们离开,这一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没有碰见什么人。
九公主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宫映雪心思细腻,这又是他多年部署,哪里会想不到这些呢。
天已经黑了,九公主只听见几声如蛙叫的声音,才瞧见几个着黑衣,身姿矫健的暗卫前来接应,他们融在黑夜中,瞧不真切。
又过了一阵,那几人瞧见来人,忙给他们牵了马,拿了水和食物,几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现在已经是疲乏至急。
这些人中这么看来只有文珠和小豆子不会骑马,其余的人,并两个公主都是会骑马的。
文珠咬着唇,心中暗恼自己会拖累公主,好在有一辆马车。
九公主瞅着那马车,心突然莫名的一紧:宁辞何时备下这些的,果真是心细如发……
可她脑袋太过混乱,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九公主喝了一口水,瞧见宁辞给的三个暗卫,对着年纪稍大的那个道:“你留在这吧,我们去阳城,有这两人护送,还有四殿下的护卫,应该够了,那人……不会为难我,只是大皇子那里……”
暗卫怎么会不懂,他不敢私自做主。
九公主又道:“你就跟他说,你不留下,我就不走,我以此为理由威胁。”
暗卫纳闷地抬起头。
九公主脸一沉,神情倨傲不容拒绝:“我是真的会这样威胁你,你信不信!”这句话说得极为认真。
那暗卫无法,只得点头。
四人上了马车,其余的人骑着马,连夜就开始赶路。
九公主掀开马车的帘子,黑沉沉的夜,没有一丝月光和星光,树影往后退去,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可她就是这么望着,望着后面越来越远的宫,模糊高大的轮廓如黑暗张开的大嘴,沉闷窒息。
前面是什么?
未来是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这宫中呆了整整十四年,也有几年真心快乐过,那时候有她的娘亲。
大多数的时间,这宫廷留给她的都是艰难、低位,小心生存的记忆,后来慢慢的有了四公主,有了宁辞,有了他……
她小心地守护和珍藏,拿真心去换的。
可以后该如何呢?
刚开始还好,走的是宽道,道路平整,几人被摇得昏昏欲睡,可后半夜,几人便被马车颠得有些反胃。
小豆子跟他们一脸或迷茫、或悲伤、或郑重的表情不一样,他心中有些兴奋:他终于出来了。
他干脆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坐在赶车的前面,吹着夜风,瞧着周围快速闪过的树木,虽然很冷,虽然树木如同鬼魅,虽然马车颠簸,可他的心中难得的跳跃活泼。
文珠悄声道:“公主,你怎么让……”说着朝小豆子的身影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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