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要借助楚王的力量把定城的病给医治好。
不管他们怎么威胁,那任神医就是不给配解药,让他怎么不担心。
宫门口突然一片安静,果然,据说那个很得楚王重用的大太监出宫办事了,正好碰见了他们。
他见宫门口处拥挤,等着有些不耐烦,护卫见是楚王身边的大太监的轿子来了,连忙把人挥开,留出了一条大道。
耿泽不满了,叫唤道:“我们主子拿着陛下的信物入宫面圣,你们如何不让进去!”
太监听见这话,冷哼一声:是个人都敢拿着东西找陛下,焉有威严,大胆刁民在宫门口闹,活腻歪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操心的,本来都走过了,他突然掀起帘子,想看看这刁民长什么样,骤然看见了楚辞那张俊秀如玉的面颊,他先是一愣:这人好生面熟。
接着又多望了一眼,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也不怪他记性差,毕竟之前楚辞总是站在人身后,不显眼。
他瞥见了楚辞手中的东西,心头一跳:这不是他们王以前所属之物吗?
兹事体大,不敢不报,太监回宫跟楚王这么一说,楚王一慌,直接站起来,亲自出宫来寻。
楚辞没有走,坐在离宫门隔了一条街的酒楼喝茶,瞧见下面一队队士兵走过,中间就有坐在马车上的楚王,他一身紫衣华袍,面如冠玉,四处张望,周围的百姓热情似火地欢呼着他。
楚辞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他站起来,款款走到栏杆处,俯视着下面的帝王。
这是自己的父亲?
楚辞见到他比见到荣帝更有亲切感,他不明白这是不是所谓的血缘亲情。
什么是血缘亲情呢,楚辞不明白,书中,有的说父爱如山,沉重无比;有的会说父严便是爱,那是担着无数的责任;还有的说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为孩子遮风挡雨……
这些他都没有。
血浓于水,从根本上无法改变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楚辞为什么来楚国,不是为了来寻这个没有多少情分的陌生人,也不是为了认祖归宗,而是实实在在觉得荣宫他待不下去。
他担心,等荣帝回神,会证实他的身份,就算是王家势大如山,等荣帝坐实一切,王家也会保不了他,到时候那山终究会被人铲平,王家会如大厦倾塌……
而他只有暂时离开,荣帝暂时无法落实身份,就不会对他,对王家怎么样,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其他人居心叵测离间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总之,这中间关键在于能不能证实,他不在如何证实?
所以,这就是王振飞让他离开的原因。
他千山万水跋涉而来,他见到了这双跟他不甚相似的眼睛,但是里面的神情他的跟他的却如出一辙,惊人的相似。
楚辞不禁有些感慨,恍惚觉得命运冥冥之中似有安排,比如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生这一切,也许,他会心有期待,不会来楚国。或者,九皇姐不中此毒,他可以去任何国家,也不会巴巴地来楚国。
楚王在身边人的示意下抬起头,就瞧见了一个身体单薄的少年立在酒楼二楼,正静静地俯视着他。
少年身姿如松,目光幽深似海,一袭青衣飘然出尘,他静静地俯视着他,那目光悠远而苍凉。
楚王微不可察的哽咽了下,无需确认,这就是她生的孩子,受尽折磨的孩子。
那她呢,有来吗?
楚王四顾,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抹身影,他翻身下马,在护卫的拥护下,上了酒楼,沸腾的酒楼一下安静了下来,接着被宫中的护卫全部赶了出去。
楚辞心情有些矛盾,就好像你一直期待的事情终于办成,又突然失去了重新奋斗的目标。
他静默了一会,直到那人上来。
他身上没有荣帝的威压,也没有荣帝总是挂着的疑心,只有今年累月沉淀出来的孤寂。
两人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对方,楚王也瞧见了他手中的扳指,那是他临走时送给初语的,那时候她就怀了孩子?
他的孩子?
楚王不敢想女子未婚却怀着孩子该有多艰难。
楚辞等着他开口,他等了一会,这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
还是一旁的公公笑道:“殿下可曾用过膳食?奴才让人点菜,您尝尝这家乡菜。”话说得自然而然,仿佛他就是楚国人。
多年的游子回家一般。
楚辞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公公喜极而泣,一阵风地跑下去安排,二楼整个大厅只剩下两人。
楚王觉得总该说些什么,可不知道从何开始,之前的身份又太过尴尬,问什么也怕对方认为自己居心叵测。
公公都上来了,两人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菜品也上来了,还是没有说话。
公公又退了下去,心中有些着急:这两人都不说话可该怎么搞?!
好一会,楚王才道:“快吃吧,赶路辛苦,等会凉了伤胃。”
楚辞不禁一笑,没曾想第一话竟然是这。
伤胃?何人给他说过,赵德?
他拿起筷子,吃起来。
这一顿饭莫名的香。
吃完后,楚王才问道:“你现在住在何处?”
楚辞放下碗筷,擦拭了下唇角:“城西边的一座院子。”这院子是先入城的暗卫置办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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