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拿着课本把脸挡个严实,不满地咂咂舌:“……应有的荣统和尊严……就没有新鲜的东西吗?每天都是荣统荣统!”
啊,真是烦躁!该死的宁九呢?怎么还不来。
……
九公主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皇家学堂,隐隐约约传出女官教导公主们的声音,混在一片夏蝉粗粝的鸣叫声中显得模糊不可辨。
身后的婢女文珠有些着急,她望了眼天上的日头,低声道:“九公主,午课我们已经晚了许多,等会又该被嬷嬷罚站,要不……”
九公主站定,回眸不解地看着文珠:“要不?要不怎样?”如黄莺鸣唱的声音响起,带着焦急和疑惑。
文珠低下头,从身上拿出丝娟,再轻轻擦拭九公主微微晒黑的脸颊:“要不,公主就别去了,称病如何?”她们公主怎么又晒黑了呢!
九公主眸子里狡黠的光芒一下熄灭。
“是呀,公主每次都是这样,不如不去!”另一个婢女秋叶开口,她想起之前的经历,无一例外的都是被一些公主以各种理由叫去为难她们九公主。
九公主眨眨那不染纤尘的眼睛:“……总是这样也就习惯了。”
“可是奴婢听人说,常常被人欺辱如果不反击,那些欺负人的人会习惯的。”
九公主撇了眼说话的秋叶,眉毛一挑:“以后这话莫要再提。”
文珠赶紧悄悄地拉了一把秋叶,秋叶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毕竟隔墙有耳。
三人纷纷叹息一声,认命地向着学堂走去。
她生母地位低下,又早早的去世,在这深宫中,谁不是那逢高踩低的主,哪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为方便各公主学习,学堂落座在后宫中最中间的位子,是一个古老的大殿。
学堂外站着两排穿着统一的小太监,一个个虽然低头垂目,看着恭敬不已,但在烈日下显得有些疲懒。
九公主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着学堂上的牌匾,刺眼的光从飞檐上洒下来,九公主微微眯眼,牌匾上是饱满厚重的隶书体三个大字:勤学殿。
三人站在大殿外,大殿上方摆着一张古朴大气的檀木桌,下面依次摆放着十六张课桌,四横四纵,桌上统一放着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具,皆是上品。正中面的墙上挂着牌匾,四周的墙上挂着精妙绝伦的丹青,大殿的柱子上写着工整的对联,均是出自名家之手。
大殿里的课桌只有几张是空位,其它的均坐着穿着或华丽或鲜艳或素净的女子,最大的十三、四岁,已知人事。旁边站着各自负责的侍女一名,其余的宫女侍从均在殿外候着,以供主子随时差遣。
殿中年纪最小的不过才四岁,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时不时地望着旁边站立的奶娘,仿佛在问奶娘:什么时候可以吃香喷喷的糕点。
教导女官站在前面,凉薄的目光瞥了眼殿门口的九公主,淡淡地开口:“以上便是各国文人对心中理想美人的描写,当然各个时代和各人对美人的标准不一样,公主们也需要明白,不论时代如何变迁,我们荣国的公主皆是以美貌、贤良、才艺、尊贵等美好的品德闻名于诸国……”
九公主和贴身侍女文珠悄声抬步进入大殿中,一时间,墨香、脂粉香夹着点点熏香迎面扑来,这味道让九公主神情一顿,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女官垂手敛目,不再说话。
十几个公主纷纷朝门口处望来,就连殿中最小的十五公主也瞪大了如葡萄一般的双眸,好奇地望着这个总是迟到的九姐姐。
九公主被小十五那灵动有神的目光望得有些脸皮发红。
她嘿嘿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露了出来,配上那微黑中透红的脸颊,像是乡绅的女儿,哪里有一国公主的风范。
殿中几个年龄较大的公主顿时明了:为什么她是当朝唯一一个年满十岁却无法进入众国美人排行榜的荣国公主!
就这样的相貌简直是拉低所有公主的档次!
真是白瞎了父皇的好长相!
殿中的公主们抽回目光,不想再施舍她第二眼,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跟她走在一起,免得众人误会她们大荣国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九公主提步快速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在中间的七公主宁欣,懒洋洋地伸出自己纤细有致的小腿。
九公主无语:这是明目张胆的让自己识趣一点被绊倒在地上吗?
文珠脚步一顿,皱眉俯视着脚下的那截腿:真是欺人太甚,不就是因为九公主的身份吗?一个个的上赶着欺负,真是可气!不知道那些“贤良”、“淑德”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
九公主回身向另一边通道走去,文珠赶紧跟上。
路过站在后面的皇子身边,九公主瞥了眼掉落在他脚边的玉佩,她飞速地捡起来,入手冰凉细腻油润,质地上乘,价值不菲,但离宫中赏赐之物还是差了一点。
九公主悄悄地塞进皇子捧着的课本里。
心中升起疑惑:奇怪,为什么这段时间皇子总是站着上课?
还有——
皇子有专门的授课先生,均是正一品的太师、太傅,虽然他现在不是太子,但一众教导和礼法均按了太子应有的待遇,他又怎么会跟一群公主们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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