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便到了这里。
……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公子……”旁边秋叶细甜的声音拉回了宁月的思绪。
她抬眸便看见了秋叶搅动着碗里的汤汁,在旁边老者的示意下,颤抖地走上前,喂给床上的人。
恨这人吗?
他搅动皇城风云,让宁氏遭逢此变,最开始无疑是恨的。
可现在,她怎么会恨。
那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小九呢,为何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
宁月压下心头的疑问,只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问。
浓烈的药味传来,宁月忍不住心头想要呕吐的感觉,忙跑了出去呕起来。
片刻又茫然的向任神医所在的地方走去。
老者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宁月在任神医的屋门外徘徊,最终没有勇气移步进去。
浓烈的药香味飘出来,宁月再次没有忍住心头恶心的感觉。
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心头方寸大乱。
几日后,宫映雪睁开了眸子,昏迷前的一切在脑中回想,他暗中恼怒,这一激动,唇角留下一丝鲜血。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自己的气息。
这功力反噬得太厉害,他现在气息微弱,想来也是活不长了。
反正都活不长了,要不把那人一同带着?
想着想着随即笑出来:带着干嘛,把他父亲再气活吗?
还是安排族人以后的活路吧……
他起身,走出屋中,外面有些冷,一美人坐在园中,长发披散,身姿婀娜。
宫映雪有瞬间的恍神:这是……
宁月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眸,便看见雪衣男人立在屋檐下,如同谪仙。
她抬步走过去。
宫映雪望着她走近的身影,浑身都是冷冽的气息。
“你醒了?”宁月问道。
两人都是容貌极盛的人,此刻站在一处,把这一方小院耀得如同仙境一般。
宫映雪虽带她回来,可自认没有好脾气到跟其他宁氏女搭话的地步,若不是看在她是黑丫头在乎的人,他根本不会关心她在哪里。
宁月现在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她抬眸望着他的眼睛,定定道:“你帮我一个忙。”
宫映雪冷笑,赏了她一个眼神。
宁月没有在乎他的眼神,她转身望着天边的一抹云彩:“你帮我把肚子里的东西去掉。”
她脸色平静而又悠远,声音淡漠如冰霜,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宫映雪诧异地望着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手伸来。”
宁月敛目,在他对面坐下,伸出皓腕。
宫映雪诊了一会,放开那同样冰凉的手:“很健康,为何要去掉。”
宁月一笑:“不是期待而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喜欢人的,何苦要留下来,徒惹烦恼。”
宫映雪微愕,突然想起了自己,唇角带着一抹凉笑,良久感叹:“是啊,本就是孽障,就算是生下来,爹不疼娘不爱的也是活受罪。”
宁月背脊一颤,捏紧了手指,没有说话。
她拿什么养活,就凭这个容貌?
她向来自私惯了,绝不会为了他人而牺牲掉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成!
她望着宫映雪眼神坚定:“不知雪公子可愿意帮我这个小忙。”
宫映雪瞧见她黑亮的眸子,再次有些恍惚。
半晌才道:“会很痛的,还会去掉半条命。”
“痛只是一时,若是生下来,说不定会痛半生。”
宫映雪一笑:“女人要是凉薄起来,谁又比得上呢。既如此,你问任神医讨一个药方就成。”说罢,起身缓步离开,走出两步之后转头突然问,“你觉得这里是不是有些无趣呢?要不要让她过来跟你作陪?”
宁月傻傻微笑:“让她过来看我这般狼狈的样子?若是这样,我宁愿不再相见。”
宫映雪脚步一顿,白色的衣袍在冷风中翻飞起舞,接着离开。
……
那一天,后来楚王亲自来迎楚辞,并对外宣布楚辞为他的义子。
且出面,说安郡王、瑞郡王等人造反,携带暗人行刺杀之事,发配了两府,以及处置了两人在朝堂上的势力人员。
把唐予并她的一行服侍的人或面首遣送回唐国,以后永不得来楚,理由嘛,自然是鼓动两个郡王造反。
唐予心中憋屈,又在楚国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以至于后面一直被其他的皇女或嘲笑或排挤。
这一招,快刀斩乱麻,毫无预兆,又雷厉风行,让人防不胜防。
接着楚王以更犀利的手法在楚国朝堂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陆陆续续的又架空了一些顽固臣子和怀疑是几个郡王人的权利,让其不得干预朝政。
最后几个郡王只剩下势力最大的德郡王,德郡王一看这架势,立即称病暂别朝堂。
岂知“示弱”这一招都是楚王早玩剩下的,德郡王这一出,楚王看在眼里,当时没有动作。
只是慢慢的开始瓦解之前德郡王培养的势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朝野哗然,先不说造反的事情,毕竟两人在楚国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说你们造反,就是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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