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御膳房怎么搞得?”
他端了酒便要喝,肚子突然疼了起来,随后是心脏,然后是整个肺腑。
不好,中毒了!
他刚要喊,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四肢抽搐,嘴里也不断冒出白沫和血水,眼睛瞪着,煞是可恐。
——
“冯正死后,你们就把在大厅里发生的事告诉明妃,有这么多人证在,明妃一定相信。”
顾晏生不紧不慢的晃了晃杯子,里面青色的伢儿微微摇晃。
“那食盒原先是给明妃,明妃一定以为是来杀她的,冯正做了替死鬼。”
“明妃处世圆滑,很少与人结怨,且敢杀她的人就不怕承受后果。能承受后果的,在这后宫中没有几个,明妃心里一定有数。”
“她怕是杀人灭口来的,所以绝对不敢声张。”
——
“今日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冯总管是突发心肌而死,都明白了吗?”明妃撑着虚弱的身子,满面灰败。
那人看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又嫌她知道的太多,到了杀人灭口的时候了吗?
——
“只要有明妃掩饰,你便脱离了嫌疑,宫里的人势利,再加上冯正风评不好,大家都会觉得死得其所,没人会帮他报仇。你与这件事,也算彻底没了瓜葛,以后旁人来问,便按照明妃的说法,知道吗?”
——
红烟心惊不已,所有的事态发展竟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步不差。
他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第18章 赶巧了哈
顾晏生帮过红烟之后,又看了会儿书,瞧中午没人,便一个人回了冷宫。
他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冷宫是清凉,但是种了菜,还新鲜,自己洗也放心。
太医服拖沓,不方便做饭,他脱了那身过于明亮的衣服,换了身穿了许久有些破旧还打了补丁的长袍。
这衣服用来干活不错。
年龄长了,食量越来越大,想吃的东西也多了,小小一块地不够种。
顾晏生挽起裤腿,赤着脚踩在地上,扛起锄头犁起了地。
底下铺了青砖,他将砖头掀开,土松了松,种了些白菜,剩下一块地方用来种梨。
记得娘最喜欢吃梨,从前得宠的时候雪梨,白梨,挑着吃,后来到了冷宫,万分想念的时候就发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弄来。
“梨我是种下了,可惜你却没机会吃。”
顾晏生填上最后一把土。
“娘,你福泽真薄。”
他将锄头放在墙角,又从井里打了点水,陡然发现井里又没水了。
那井不深,他们来的时候就停过,起初花银子叫人往下挖,后来没了银子也没了人,他便趁娘好的时候,拴根绳子跳下去自己挖。
他娘在上面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就把他的绳子剪断,还往井里丢石头,想砸死他,说他心思不纯,总想弄死自己。
顾晏生确实恨,他看他娘的眼神是凶,是狠,是伤,像狼一样,又像蛇,潜伏在黑夜里,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所以她要弄死他,想尽一切法子。
顾晏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坏,每天都谨慎的盯着她。
眼神不对便把自己锁进屋里,或者干脆躲起来,若眼神对了,说明是好的,他才会放下戒心,慢慢接近。
但他娘越来越聪明,到了后期像两个人一样,可以同时出现,一个要除掉他,少一个隐患,一个又护着他,不让另一个伤害他。
但是另一个实在太坏,她会装成好的那个,等顾晏生接近了再伤害他。
顾晏生怕死了,也恨死了,恨不得她死!
他知道他娘得了病,里面坏掉了。可他没有办法,救不了她,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为什么人会有两幅面孔?
坏的时候像不认识他一样,处处都想要他的命,来保全自己。
但是好的时候又会很耐心的抱着他,教他认字,和他下棋,把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蛊毒之术交给他。
还告诉他自己的弱点,若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杀了她。
哗!
顾晏生将自己打来的半盆水倒在脚上,浇了个透心凉。
他搬了个小板凳晾了一会儿,干了便穿上鞋子,洗洗手进屋做饭。
烟囱里很快冒起白烟,顾晏生自己吃的简陋,饭很快做好,像往常一样,一半自己吃,一半留给他娘。
他吃饭也闲不住,捧了本书看,偶尔会突然冒出一两句,与他娘交谈,说着说着不知为何想起他娘送他的匕首。
说是给他防身,没事的时候还能用来削削土豆水果。
刚刚好像用来切了萝卜没洗?
他匆匆进了厨房,看到那把匕首安然无恙躺在案板上才放松下来。
用衣摆擦了擦,又嫌不干净,拿去水井边磨了磨。
这把匕首是苗疆的师傅做的,已经死了,只此一把,珍惜异常。
尽管老是被他拿去切菜切果子,刀的表面依旧光滑细腻,没有一个豁口,也不会生锈。
正午的阳光有点威力,直射下来竟觉得有些发烫。
顾晏生磨刀的手一顿,他是习武之人,五感灵敏,明显感觉远处似乎有人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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