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提个醒吧。”何钰道,“我小时候父亲总说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所以总希望我快快长大,替他分担。等我真的长大,发现哪里只有一把刀,分明到处都是刀。”
“大刀小刀,无数把,悬在四周,稍不留意就会被刮去一层皮。”
这提醒应该很明显了,他爹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头上只有一把刀。
他是他爹的儿子,他爹得罪的人太多,大大小小,无数人,所以他面对的不止一把刀。
他若是想成长到他爹那样,还需挨上不少刀子,先挨小刀子,再挨大刀子。
说实话,现在大部分的压力都被他爹顶着,何钰对付的人还属于小儿科的那种。
顾晏生还是摇头,“猜不到。”
这么明显还猜不到?
“那你倒是分析分析,我应该是谁?”何钰突然有些好奇。
顾晏生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不急不慢道,“你有雄心,也有实力,却还要另找捷径,与我合作,说明不是皇子皇孙。”
若真是皇子皇孙,将来自己做龙椅不好吗?为什么要绕个大圈子推举他当?
“大臣的子女中有实力说出保我高枕无忧的,只有三人,太尉之子,御史之子,与丞相之子。”
“然太尉之子空有武力却没脑子,成日想着与人争斗,一介武夫,草包之辈,绝不可能是你。”
“御史之子的诗文我看过,纸上谈兵罢了,绣花枕头不值一提。”
“那丞相之子呢?”何钰不自觉挺直了腰杆。
“此人是有几分聪慧,可惜不走正途,整日摸鸡逗狗,流连于青柳之地,花花公子是也,不堪大用。”
花花公子是也,不堪大用。
花花公子是也,不堪大用。
花花公子是也,不堪大用。
何钰脸上的笑僵住。
难怪你猜不中,再花十年也猜不中。
竟然被他的表象迷住。
那副作风只是迷惑敌人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钰还小,不想早挂。
第22章 疼也忍着
“皇上有九个兄弟,有本事的打发到边疆镇压,没本事的留在京城,如今齐聚一堂,还真的很难辨别你是哪家?”
顾晏生把他分类在藩王之子,或者亲王之子中,认为他是皇上九个兄弟中的儿子。
这样猜测也能理解,一来,当年争皇位争的凶的,皇上一上位便打发到了边疆封王,但他们死性不改,这些年动荡不休,时不时搞个小动静。
只要一有机会,就见缝插针,利用顾晏生从内部瓦解,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猜他是亲王之子,是因为四个亲王都在京城,虽然养花的养花,种草的种草,名义上已经对皇位看淡,但实际上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隐藏实力者也不是没有。
“所以你到底是谁?”顾晏生歪头看他。
何钰俯下身子,“你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刚刚那句‘花花公子’已经把他得罪狠了,何钰很记仇的,当初被顾晏生推下河,那仇记到现在。
顾晏生也没勉强,“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
既然说要辅佐他,日后相处的机会自然很多,不急在一时。
何钰从墙头跳下来,“你酒也喝了,菜也吃了,热热身如何?”
他拔出长剑,“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手下留情。”
顾晏生沉思片刻后点头,“既然你有这个雅兴,我奉陪到底。”
他也取出匕首,站在何钰对面。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何钰的剑比他长了不知道多少,他又使了擅长的《破云九式》,加之轻功辅助,天又黑,交手几招,顾晏生眼一花,便被刺了一剑。
何钰把握的很好,只是小小擦伤,“刚刚脚下一滑,你懂的……”
顾晏生颌首,“刀剑本就无眼,你不用有顾虑。”
他匕首一横,又与何钰交手了几招,这次何钰故技重施,长剑扫来,顾晏生却没有像上次似的躲开,因为躲不开,他上次就吃了这个亏。
锵!
长剑与匕首碰撞,擦出细小火花。
顾晏生的匕首短,震的虎口发麻,他退后一步,颇有些歉意,“没想到你的剑这么薄,对不住了。”
何钰的剑是薄剑,以轻巧著称,被他硬碰硬,砍出一个豁口来。
“不碍事,一把剑而已,这种剑我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钰强装镇定。
这把剑是父亲花了重金给他铸的,据说还是出自名师之手,结果这么不中用,说破就破。
或许不是他的剑不中用,是顾晏生的匕首太利,超过他的,于是便砍断了。
何钰心疼那剑,将之一丢,耍赖道,“空手打如何?”
那剑只破了个豁口,找人修修还能修好。
顾晏生倒没有介意,“好。”
俩人赤膊上阵,何钰将过宽的衣袖用袖带绑在手腕上,摆开架势,跟顾晏生缠斗在一起。
顾晏生用的是苗疆的功夫,以诡异著称,不走平常路。何钰初始不了解,小吃了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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