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涵……”周恒抬眼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语气似有些犹豫,“我知道现在说这事不太好,只是谁也没想到伯父会突然……”
莫语涵也没想到,父亲虽然一直带病,但是她以为只要病情控制得好他便可以陪着她很久很久,虽然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让她措手不及……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那公司……”
莫语涵轻笑一声,“如果你是我爸你会怎么做?把公司交给唯一的女儿看似不错,但恐怕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被这个一无所知的大小姐败尽。现在在公司说话算数的还是傅逸生,我充其量一个股东罢了。只要他能安安分分的把爸爸的公司经营好,其实我也不想争什么。”
这一切怪谁呢?当初父亲是死活不肯她嫁给傅逸生的,是谁信誓旦旦非君不嫁的?
莫语涵知道这个局面让周恒也很无力,“……这段时间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
一时间三人都没了话,各有心事保持着缄默……良久,还是周恒先打破沉默,“那……你们离婚后呢?”
“固定资产和存款爸爸多数都留给了我,关于公司的事情爸爸遗嘱上已经说的很清楚,除此之外我跟傅逸生再无什么瓜葛,离婚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了。”
周恒吁出一口气,这一仗他们虽然没有胜,好在傅逸生也没有胜。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在分出胜负之前就已经见了分晓。
……这天,莫语涵跟顾琴琴又逛了街吃过晚饭才回家。她回去的不算早,可是傅逸生也一反近日常态还没有回家。
莫景铭去世有月余,傅逸生和莫语涵竟安安分分的做了一个多月的普通夫妻。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是大战前夕的平静。
莫语涵将自己关在浴室许久,她需要冰冷的水让她清醒起来。顾琴琴临别时的话还盘旋在她的脑中,“长痛不如短痛!”
她承认她想过当逃兵,傅逸生每次找借口推脱她都信以为真,不是真的相信了,只是她也需要那借口。她并非真的不打算离婚,只是行动受不住心神的诱惑,终归是要离开,那么在他身边多停留片刻又有何妨?她以为离婚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也就没有人会察觉到她这小心思,然而真正了解她的人不会不明白。顾琴琴都发现了她的退缩,那么傅逸生呢?
或许真该早点结束,跟傅逸生那种人周旋下去只能越陷越深损失惨重。
几乎泡到脱水,莫语涵才走出浴室。她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正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傅逸生回来的比近几天晚了许多。
莫语涵拧开水瓶喝了几口,自若的抱起一只巨型公仔陷入沙发中。她仿佛没有看到他,可她的声音却有些飘渺的传到他的耳中,“离婚手续该办一办了。”
傅逸生脚下顿了一瞬,看了她半响才说,“最近公司贷款的事情还没有办好,手续的事情稍微延后吧。”
又是这样?!
“傅逸生,到了现在你该不会不想跟我离婚了吧?”
她扬起脸看向他,并不像是幸灾乐祸。傅逸生的眼眸暗了暗,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事实上这个问题已盘恒在莫语涵心里许多天,或许就是因为萌生了这种想法,她才容忍他一拖再拖。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这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怎会不愿意离婚呢?他离开她时已经比跟她在一起时拥有了更多,而将一个不爱的女人留在身边无疑是一种束缚。这笔账,精明的傅逸生岂会算不清?
其实莫语涵还是想要离开的,不是因为真心要远离那个人,只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那么做。她那样问他无疑是激将了他,可是她痛快了,随之也惆怅了。
……那晚之后,每每想到莫语涵傅逸生都会觉得心烦意乱。在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她已经够让他吃惊了,只是没想到她让他意外的远远不止那一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他,而且还是迫不及待的。意识到这一点,傅逸生的火气陡然高涨了起来。
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可是郁结的情绪始终舒散不掉。
他拨通了陆浩的电话,“吃饭没有?”
“还没?怎么?又不想在家待着啊?”
“少废话,一会出来吧。”
“呵,成!正好城西新开了一家饭店,听朋友说不错,要不咱去尝尝?”
这家饭店的广告做的很好,开业不久生意一直很红火。傅逸生本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可是既然陆浩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推脱。
两人差不多同时到了饭店,刚在位置上坐下没多久,傅逸生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琴琴和周恒。他不由得皱眉,可正当他想撇开眼时,周恒却在无意间朝着他这边扫了一眼。
看到傅逸生时,周恒也愣了一瞬,可随即他便一如既往的慵懒的笑着,还向傅逸生举了举酒杯。
傅逸生视若无睹的扭过头,却忍不住埋怨陆浩,“怎么选这么个地方?”
陆浩顺着傅逸生刚才看过的方向看去,恍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悦。
“那小子还打嫂子的注意呢?嘿,不过想想也理解,像莫语涵这样的毕竟难得。先不说她的背景,就单看她那模样也知道行情不赖……你小子真有福气,好事全让你给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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