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边处理妥当,柳瑜转身笑着对他们道:“做了好事的两位,快回去罢,都这么晚了。”
朱砂笑嘻嘻的点点头,“柳医生也早点休息。”
等出了门,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柳瑜的身影,叹了口气,“苏礼铮,真希望柳医生能找到一个对她很好的人。”
柳瑜同心内那位彭医生之间的事在私底下传得隐隐约约的,朱砂此时很有些替她惆怅。
苏礼铮却不然,瞥了她一眼,到:“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旁人想也无用。”
朱砂眨眨眼,点头应了声是,又抬头去看月亮了。
不是满月,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像他们每个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圆满,总有点缺憾,但却还是很漂亮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因为在吃火锅,好着急……
第61章
朱砂和苏礼铮回到盛和堂, 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霍女士还没睡,正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他们。
见他们回来, 这才起身回卧室, 路走到一半,她忽然又停住了脚, 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钻小树林去了?”
朱砂那张俏脸腾的就红了,嗔了句:“妈你说什么呢!”
她说完又忍不住偏头觑了苏礼铮一眼,见他也有些赧然, 连耳朵都红了,话也不敢接,她心里的尴尬这才少了点。
霍女士不知道如今小树林有了别样的含义, 愈发疑惑,“难道不是么?你们俩小时候还玩得好的那阵,就是喜欢去街尾那里的灌木丛抓知了啊。”
她说的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苏礼铮和朱砂还很小,对什么都好奇, 尤其喜欢夏天一直叫的知了,傍晚天不热了就跑去找。
那时街尾还有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了的灌木丛, 很多和他们同龄的小孩都喜欢去那里捉迷藏, 可是现在哪里还有,城市发展得太快, 那里也早都变成了住宅楼。
和城市一起成长的还有孩子,那时捉迷藏的孩子们早也都长大了,有的还在这条街上能见着面,有的已经远走高飞去往外面的世界。
朱砂和苏礼铮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忘了那些既旧又小的往事,忽然听霍女士提起,都觉得陌生,互相看到彼此眼里的惊讶。
霍女士年纪大了,熬不得夜,能等到他们回来已经是强撑,说完这话也不要他们回答,自己就已经慢慢的走回了房。
朱砂看了眼父母卧室关起的房门,又回头看了眼仿佛已经恢复淡定的苏礼铮,噘着嘴嘟囔了一句:“谁还会去钻小树林呐……”
“……咳咳。”苏礼铮原本都已经不在意那几个字了,此时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就是一阵咳,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懊恼,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知道自己也许说错了话,朱砂吐了吐舌头,转身越过他就连忙上了楼。
苏礼铮站在楼梯底下看着她的背影,像只逃跑的兔子似的,心里忽然就柔软了下来,“你走慢点,小心摔。”
他刚咳过,声音有些沙哑,像一把小刷子扫过朱砂的心尖,她只觉得脚底一软,吓了一跳,不由得跑得更快了。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调得有点低,苏礼铮进进出出,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没几天就有点感冒了。
“这天气也不见下雨。”林平儒从外面进来,抬手抹了把汗,嘟囔了一句。
陈国丘抬头看了眼窗外热的吓人的太阳,忽然就摇头叹了口气,“所以只能靠空调和电扇,这几天我在门诊都遇到吹多了空调和电扇得了面瘫的病人。”
“还有感冒的。”苏礼铮伸手从桌上的纸盒里抽了张面巾纸,边说边擤鼻涕。
他的声音嗡嗡的,感觉有的虚弱,办公室里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调侃他变得弱不禁风了。
更有甚者笑着问他:“你家小师妹没给你煮姜汤?”
“你是想我倒下继承我的病人罢?”苏礼铮抽了抽鼻子,没甚好气的白了说这话的人一眼,风热感冒喝姜汤,是嫌还不够严重的么。
他扭头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桌角的台历,看见用红笔圈起来的一个日子,愣了愣,随即想起那是朱昭平的冥寿,他们要去山上祭拜,这是霍女士早就跟他和朱砂说了的。
想到朱昭平,苏礼铮免不了想起旧年冬天他刚走时的朱砂,彼时她意志消沉,直到今时今日,他也不敢说她已经完全放下那份心情。
毕竟至亲离去的痛苦是强烈而刻骨的,只有寄希望于时间。
到了朱昭平冥寿那日,天却下起雨来了,夏天的雨一阵一阵下下停停,一家人开着车往市郊的公墓去。
墓园设在山上,山脚下有环绕的小溪流,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了阳光和光线,算得上是山清水秀了。
因为不是清明这种时候,山上没什么人,朱明堂照着老规矩,扛了烧乳猪和大伯父朱南走在前头。
刚下过雨,路面都是湿的,从山底往上看,一排排的墓碑整齐相对,安静得像是无言沉默的人,朱砂原该觉得害怕,却又因为祖父在此,倒是多了份莫名的亲切。
苏礼铮手里提着一兜水果,扭头看身后同朱克己走在一起的朱砂,声音温和的道:“你们俩小心点,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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