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在医院有熟人找关系,实在是医生与医生之间的确天然多了点联系,更加好说话,情况允许时也乐于给同事卖面子,因为你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要求到人家那里去。
林平儒听了这句话却愣了愣,将这句话同苏礼铮先前的动作连在一起在心里过了两遍,终于得出了苏礼铮与朱砂也许是同门这个结论。
因此当柳瑜问起这两人的关系时,他便斟酌着道:“可能……仿佛铮哥和朱医生是同门。”
同门这种说法,在医院所指很有些宽泛,可以是出自同一导师门下,可以是出自同一学院,甚至可以是出自同一学校。
但柳瑜想知道的八卦明显不止这个,作为一位女性,她有着几乎是天生的八卦欲,而她自入科第一天便受苏礼铮照顾,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柳医生你自己问问铮哥呗。”林平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其详,他甚至能感觉到柳瑜对苏礼铮的好感。
但怎么讲呢,苏礼铮在他来急诊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听闻这些年来都是孤身一人,也没见有什么想摆脱单身的想法,有同事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也被拒绝了。
甚至也不见他与哪个女同事走得近一些,他们私底下开玩笑,说搞不好苏医生性向非女,但又有人说苏医生其实以前有过女朋友的,只是后来分了。
有想象力丰富的立刻脑补一出痴心等待的苦情戏,却又不敢去问苏礼铮是否属实。
唯有他接到家人的电话时才会神色柔和许多,对方也许是他口中的爷爷、师父或师娘,间或还可能是他的小师妹,只是每次小师妹仿佛都挂他的电话,让他只能苦笑。
林平儒此时忽然敏感的觉得,朱砂就是那个小师妹,与苏礼铮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柳瑜哪里知道只这三两分钟他便想了这么多东西,现在赶紧找到人让他安抚住躁动的病人才是最要紧的。
彼时苏礼铮正在和朱砂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豆腐西施家的阿公,老人家买了便宜的铁皮石斛,看样子也好看,本以为自己走运买到了了物美价廉的东西,没想到却是假的。
沮丧之情可想而知,他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他的儿媳妇在一旁很无奈,家里并不缺这点钱,要不是怕假的铁皮石斛吃了对身体不好,她也不会想到要来问。
正在劝着阿公,朱砂听见徐勉在楼上喊她:“小姨!你电话响啦!”
她匆忙上楼一看,手机上来电显示是“急诊科”,脑子一蒙,“……我不是休假了么?”
也许是职业习惯,动作总是比想法行动得快,她还未想明白为什么会有急诊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便已经接了起来:“你好,我是朱砂,请问有什么事?”
“……呃、你好,我是急诊科的柳瑜医生,请问苏礼铮医生在吗?”柳瑜先是愣了愣,然后才问道。
朱砂更加糊涂了,但苏礼铮的确是跟她在一起,怕是有什么急事,便道:“在的,你稍等。”
然后她一面从楼上下来,一面大声喊道:“苏师兄,苏礼铮!你办公室的电话!”
苏礼铮愣了愣,暗道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怎么打到朱砂那里去了,但还是起了身迎过去,朱砂道:“你们科柳医生的。”
他点点头接过电话,问柳瑜:“柳医生,是不是病人有什么情况?”
柳瑜此时已经顾不上去想朱砂和苏礼铮到底怎么个关系了,忙把病人非要找他的事说了,问道:“你看这事儿怎么解决才好?”
苏礼铮沉吟片刻,道:“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罢。”
柳瑜便让学生去把病人叫来,病人是急性心梗进来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苏礼铮将他救了回来,便认定只有他才是最好的医生。
病人来了接过电话,第一句就问:“苏医生,你是不是生病了,才没来上班?”
“没有,我休年假了。”苏礼铮也不隐瞒,如实告知对方自己现在在哪里。
病人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得知他是真的去休假后,便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十来天。”苏礼铮应道。
病人闻言似乎有些失望,“那我出院的时候是不是见不到你?”
苏礼铮应了声是,又安慰道:“等我回去了,你要是有空又想见我,就打个电话,我在办公室等你,好不好?”
病人沉默了片刻,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便应了声好,苏礼铮见他答应了,便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听柳医生的话,配合治疗,知道么?”
“……好的。”病人答应了他的话,顿了顿,又道,“那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天冷,多穿衣服。”
苏礼铮听了心里很有些感动,忙应了下来,又道:“那你把电话还给柳医生,去休息好不好?”
那边又应了声好,片刻后听见柳瑜喂了声,苏礼铮就又道:“麻烦你了,柳医生。”
柳瑜笑着说了句不麻烦,有心想问他在哪里玩得怎么样,可又说不出口,便只好道别要挂电话。
电话还没彻底挂断,她听见那头朱砂的声音穿进了话筒,“你手机呢,怎么你们科室的电话打来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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