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徐勉仿佛不大相信,仰着头疑惑的向她确定。
朱砂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啦,我不会骗你的。”
她说的是实话,苏礼铮长得好,仿佛是天生的衣架子,白大褂往身上一套,板起脸来,即便面色冷峻,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英俊的。
家门近在眼前,聊天也戛然而止,进了门,苏礼铮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就道:“在外头没被欺负罢?”
再如何民风淳朴,也不能保证人人是好人,小镇开放多年,外来人员也日渐增多,朱砂很少会独自出门,他会担心也在所难免。
朱砂看着他还有些疲惫的脸,忍不住冷哼了声,道:“您还是多担心自己罢,我又不是小孩了……你药吃了没有?”
苏礼铮犹豫了片刻,几可不察的摇了摇头,朱砂捕捉到他神情里那一丝躲避,立刻就跳了起来,“药也不吃,你怎么好得了,你这样你的病人都知道么,怎么有脸去教育别人按时吃药遵医嘱的你?”
苏礼铮低着头装死,任由她大发雌威,丝毫不敢反驳,他突然发觉,小师妹和自己关系好了以后也不全是好处的,她以前哪里会骂他不吃药呢?
徐勉在一旁看了这样一幕,忽然对刚才在路上小姨的回答感到了怀疑,她仿佛,并不是真的觉得苏叔叔英俊潇洒啊?
唉,大人的世界真难懂,还都喜欢骗小孩儿。
他背着手走开了,朱砂拿了药逼着苏礼铮吃下去,“要是耽误了我回去,我撕了你!”
苏礼铮无奈的接过,抬头的一瞬间却看见了她藏在眼底掩饰得并不完美的担忧,心里的郁闷忽然就像退潮的潮水,停歇而不复返。
他低了眉眼,认真的将药片和水吞下,抬起头来对她笑:“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
朱砂狠狠一愣,原有的火气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看着他温和的笑脸有片刻的失神,好半晌才清清嗓子,嘟囔道:“本来就是嘛……就该听我的……”
她转身立刻跑了,苏礼铮扭头看着她有些仓促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他忽然有些摸透了她的性子,就是要这样跟她软着来,一切也就能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终于按照计划启程返回H市,临走前夏岚薇将准备好的一大堆东西硬是装进了车尾箱,“都是自家做的,费不了什么钱,就是让你们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明年我还给你们做。”
那都是她亲自备下过冬用的干货,天南海北的都有,也少不了那天苏礼铮顶着雪收回来的腊鸡腊鸭,朱砂前一天晚上刚吃了新鲜做好的,很是赞不绝口。
夏岚薇拉着朱砂的手,舍不得她走,一直叮嘱道:“下回阿铮来,你也跟着来罢,要是实在不凑时间,休假时自己来也是行的,下次再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朱砂的眼睛刷的就红了,她拉着夏岚薇的袖子低着头,用力的点点,哽咽着应了声好。
苏礼铮和徐魏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无奈,他们两个大男人看不得这搞得跟母女分别似的场面,连忙上前一人拖着一个站开,一个道:“时间不早,早点走罢,别堵在路上了。”
另一个就点头道:“回头给你打电话。”
上车前朱砂问苏礼铮:“你能不能行,不舒服的话我开罢?”
苏礼铮看着她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心里打了个哆嗦,可却不敢将那句要是你开估计咱们都回不去了的话说出来。
只是摇了摇头,平静道:“没事,我都好了。”
一面说,一面将人赶紧送进车里,他可不敢让朱砂开车,别看每天她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可她都不晓得和人剐蹭了几次了,实在是个不适合上高速的女司机,所以他们从来不让她自己开车出远门。
小镇街道两旁的民居在不停倒退,逐渐消失于视野,沿路的风景从熟悉到陌生,又从陌生到熟悉。
车子进入市区,一路上都是出城的车辆,她恍惚的算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正好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
盛和堂是照常营业的,甚至还因为是节假日,迎来了很多过来辨体质订膏方的街坊四邻,快要到冬至了,又要到一年里最适合进补的时节了。
她下了车,雀跃的跑进门去,看见谁都觉得亲切,她跑去几位坐堂大夫看诊的地方,高高兴兴的团团打招呼,看着她出生长大的老大夫笑着对她道:“容容回来啦,玩得好罢?”
她点点头,老大夫又问:“阿铮也回来了罢?”
她又点点头,老大夫就又道:“那你去帮我喊他来,我有事交代他。”
老大夫话虽这样讲,但心里却有些打鼓,这两个孩子不知哪天起就闹了别扭,容容惯来是不爱理阿铮的,也不知道这回一起出去玩了,关系好点没有。
朱砂倒不知他的想法,闻言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口,插着腰大声喊了起来,“苏礼铮!快回来,开工啦!”
离开小镇时的惆怅已经被回到家的喜悦冲淡得不见踪影,只剩下高兴,看谁都十分顺眼。
苏礼铮正拎着一堆的东西走到门口,闻声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姑娘别是开心过头了罢。
“把东西拎进去给师娘,给同事的特产还在车上,一会儿你去拿。”他把手里的大袋子递给朱砂,交代清楚了才往店堂去,估计又是老大夫要让他帮忙抄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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