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盯住她看了片刻,却只看见她眼里的紧张与欲盖弥彰,他心里忽的一软,轻声道:“我一直都当她是我妈妈的。”
朱砂听了他这话就抿了抿唇,眼睑垂了下来,手里翻动着笔记本的纸张,她没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只在心里腹诽,他明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不是这个的。
她低着眼,没去看苏礼铮,可他却在看她,见到她不自知的撅起嘴,忍不住就无声的弯起了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眨眼):咦我刚才说了什么……
苏师兄(微笑):你说跟我去民政局。
小师妹(生气):根本就不是!
苏师兄(微笑):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小师妹:……
第47章
如同苏礼铮认为的那样, 有些话说出口,不管说者听者如何感想,有些事总会随之发生变化。
比如他再看朱砂对他的态度, 总会发觉她的言不由衷, 甚至有时藏也藏不住的撒娇,实在是傲娇得可爱。
而朱砂很快也发现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至于如何变化,大约就是比从前更加温和,更加的好说话了罢。
因此她愈发变本加厉起来,明明车子已经从4S店开了回来,她说什么都不肯自己开车, 霍女士问为什么,她回答得理直气壮,“有我师兄开就行了, 我还要开什么车。”
“那要是我不带你了呢?”苏礼铮在一旁撑着头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立刻睁大了眼看过来,声音高了八度,“那万一下次撞坏的不是车,而是我呢?”
霍女士拉下了脸, 起身就是一个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呸呸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 小人家家讲话怎么这么不讲究!”
苏礼铮见她被师母打得呲牙咧嘴,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 叹着气笑道:“怕了你了,先说好,有时候我要是来不及,不许抱怨,这是你自己选的。”
“不行,要准时,万一迟到了扣钱了怎么办?”朱砂插着腰瞪着眼,像只鼓起了气的小河豚,“一个星期不许超过三次!”
苏礼铮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上班时若非特殊情况,他自己就不会迟到,若说接她下夜班,一个星期也没有三次这样多,她最后那句话,实在令他有些想笑。
“多谢。”他笑着冲她点一点头,正经的仿佛真的在谢她一样。
霍女士瞪了她一眼,数落道:“你看你,多大了还不懂事,你要是能有阿铮一半懂事,我死都闭眼了。”
“师娘别气,我小师妹还小呢。”苏礼铮像以往每一次见到霍女士数落朱砂时那样打着圆场,余光往她那边溜了一眼。
他的话没任何问题,朱砂却看见了他眼底掩藏着的调侃,脸一红,转身就跑了,一面上楼一面忿忿的想,妈妈下手也太重了,屁股好痛哟!
苏礼铮看着她的背影,先是叹了口气,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姑娘,随即又一笑,她要是能一直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任何一个对别人提要求能提得理所当然的女孩子,也许都有人在背后纵容着她们,使她们知道,自己的每个要求都会被无条件的满足。
这种安全感和笃定感,是那些生活在物质或感情有所缺乏的环境中的孩子没有的,也常常是他们羡慕的。
另一边朱砂上了楼,仰面倒在床上,眼里看着天花板上的桃花状吊灯,脑海里却想着他刚才撑着头看向自己无奈的笑着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盛气凌人,可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去试试,看看自己能在他那里讨到多少的好,看看他对自己的底线到底在那里。
今天这一次试探,结果和她预料的差不多,想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上,无声的笑了笑。
第二天上班,她磨蹭了很久才出门,在苏礼铮的催促声里匆忙坐进车里,他一面发动车子,一面叹气,“你还和我说不要迟到,你看看你……”
“对不住嘛,我起晚了。”朱砂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扎起来就出了门,此时一面说话一面梳着头。
看她一脸的漫不经心和困意,苏礼铮又叹了口气,“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嗯,睡不着。”朱砂绑头发的手顿了顿,含糊的应了句,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昨晚想了一晚乱七八糟的事。
苏礼铮匆匆扭头扫了她一眼,看见她扎个头发扎半天没扎好,来不及吃带出了门的豆浆和包子就放在面前的中控台上,忍不住就又想叹气。
他回过头,忽然觉得这两天自己叹的气有些多,还几乎次次都跟她有关,照这势头发展,他怕是要随身携带逍遥散才行了。
朱砂可不管这个,只觉得头昏脑涨,做什么都慢吞吞的,车子到了医院门口靠边,她还有一个包子抓在手里,当即就把包子往苏礼铮怀里一塞,推了车门就要走。
“你就吃一个啊?”苏礼铮握着方向盘,一面排着队等刷卡进入大门,一面提高了声音问她。
外面车来车往,朱砂似乎没听清,回头看了他两眼才反应过来,摇摇头道:“不吃了,你吃罢。”
说着她就迅速走远了,仿佛遇上了熟悉的同事,苏礼铮的车子进入大门往停车场开去的时候,透过车窗,看见她和另一个人边说边笑的往大楼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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