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颔首,如她所愿,让行刑的婆子动手;打完后,沈丹遐看着被叫来观刑的仆妇们,道:“念你们这次是受人唆使,小惩大戒,其他人也要引以为戒,下次若敢再犯,就不必在府上当差了,去西北寒窑挖矿去吧。”
众仆妇打了个哆嗦,因为聚众夜赌的头头,已在前日被发卖去了西北寒窑,这表明三奶奶不是在吓唬人,她是真得会把人卖去西北寒窑的。
处理完这些事,沈丹遐回到灵犀院,自言自语地道:“蒋妈妈是个忠仆,可惜立场不同。”蒋奶娘于她而言就是恶奴。
沈丹遐不是不喜欢以德服人这一套宽厚的作法,只是一味的对下人宽容,会让下人们把主子的宽容当成理所应当,没有忌惮,她连续两次用这种雷霆手段,让仆妇们害怕了,老老实实当差,府上井然有序,再不见夜赌等乱象;徐老夫人笑着对于嬷嬷道:“这孩子明明就是管家的好手,可就是太懒散了。”
懒散的沈丹遐这时懒散地靠在引枕,边啃牛乳白糖糕,边听莫失说外面的八卦。吏部左侍郎家姐妹易嫁,姐姐是庶出,妹妹是嫡出,姐姐抢了妹妹的亲事;工部尚书的小女儿和新鲜出炉的探花定亲了,江夏世子妃生下了第二个儿子……那个被南缅五王子调戏的良家女子,是昌宁伯夫人的远房外甥女,有人怀疑是昌宁伯夫人雇凶杀人。
沈丹遐嗤笑道:“昌宁伯夫人又没疯。”不过是个外甥女,又不是亲生女儿,用得着做这种事吗?
但不管怎样,昌宁伯夫人有嫌疑了。次日沈丹遐收到了张鹋儿的请柬,邀她去饮茶。沈丹遐想起上次她离开时的黯然,非常希望时间能让她恢复过来,不再为高榳伤心难过。
入夜时分,昨日还好好的蒋奶娘,伤势突然恶化,昏迷了过去;彭昕到底心疼自己的奶娘,让人去灵犀院找沈丹遐要对牌。沈丹遐爽快的把对牌给了来人,让她去请了大夫。可是蒋奶娘伤在屁股上,男人授受不亲,给大夫诊断增加了难度。
对大夫是否能治好蒋奶娘的伤,沈丹遐不关心,第二天带着莫失莫忘出门赴约,上楼往预定的雅间去,在楼梯上,迎面遇到了董篱落和一个身穿浅绿色骑马装,长相英气的少女。董篱落抬了抬下巴,“喏,她就是嫁给徐公子的那个女人。”
沈丹遐眉尖微蹙,这个董篱落又想做什么?
那少女上下打量着沈丹遐,道:“长得还行吧。”
“好狗不拦道。”沈丹遐大概猜到这少女也是徐朗的仰慕者,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沈丹遐,你不要欺人太甚!”董篱落恨声道。
“这位姑娘,不知道董篱落有没有告诉你,她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的夫君,想要嫁给他呢。”沈丹遐祸水东引。
那少女立刻目光不善地看向董篱落,她这一侧身,楼梯就让出一个空隙,沈丹遐就快速得从她身边走过,至于董篱落要怎么安抚这位少女,一点都不关心。只是沈丹遐怎么都没想到,这少女会在她进入雅间不久,也追了进来。
少女站在沈丹遐面前,道:“我叫季缃,是季大将军的女儿,我这人很大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两个儿子,我会将他们视为己出的。”
沈丹遐有点茫然,她怎么好像听不懂这人说得是啥意思?
“你自请下堂吧,你配不上徐公子。”季缃高傲地道。
沈丹遐阻止挽起袖子,准备把季缃丢出去的莫失莫忘,浅笑道:“季姑娘,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
“难道我有什么说错了吗?徐公子习武,他是属于战场的,可是你,以及你的娘家,根本就帮不上他的忙,只会让他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他是雄鹰,该展翅翱翔在天际,而不是被人束缚在锦都城里,做个小小的御林军副使。”季缃振振有词地道。
“我夫君能做到御林军副使,倚仗的是他自己的能力,他不用靠任何人,你这番话是在羞辱他。”沈丹遐面沉如水,若徐朗要靠祖荫,他何必在入仕之后,转而由武职往上升?“季姑娘,徐朗是我的夫君,他是如何宠我的,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搞不清楚的,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董篱落,去哪了?怎么没有你一起来?她都嫁人了,还这不安分,她男人要是知道她不守妇道,不知道会不会休了她?”
张鹋儿进来的时候,恰好见着季缃黑着脸往外走,张鹋儿侧身让她出门,问道:“谁呀?”
“季大将军的女儿季缃。”沈丹遐见张鹋儿水嫩嫩的,艳若桃李,知这些日子她过得很好,放心地微微一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张鹋儿好奇地问道。
“刚刚,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沈丹遐笑问道。
张鹋儿在沈丹遐对面坐下,“你们刚认识,她能跟你说什么?难不成垂涎你的美色?”
“她垂涎的是我男人的美色,让我自请下堂,她好嫁给我男人。”沈丹遐没想隐瞒什么,季缃既然不要脸的提出让她自请下堂的要求,她为什么要给季缃留脸面?
张鹋儿呆了一下,“这世上居然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简直不敢想像。”她曾痴恋过高榳,可从未想过让杨灵芝下堂,她取而代之。
“好了,我们不聊她了,叫茶水上来吧。”沈丹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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