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辛的心里原本有一片肥沃的草原,草原上有浅浅的池塘,池塘里游着小鱼小虾,池塘边有各色鲜艳漂亮的小花朵,阳光庇佑着这片肥沃温暖的土地。然后,忽然之间狂风大作,一万匹邪恶的羊驼从远山上,混着混浊的尘土奔涌而下,由如一阵飓风般刮过草原。暴风过后,草原没了,池塘没了,小花也没了……这剩下一片凄凉。
青年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他本来就不认得赵令然,只是惊讶于这个美人有些彪悍,倒也没有觉得不妥,他被派来,自然本身的战斗力也是不弱的,“临出京前,我家大人便嘱咐,赵崇先生是他的恩师,赵家小姐既是赵崇老先生的独生爱女,又是我家大人的义妹,我家大人一向待之如亲妹。如今义妹订亲,为何我家大人分毫未知呢?这却是何道理?”
自古民不与官斗,但凡平民老百姓听见“大人”这二字,都晓得事情不好。
赵理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家这短命大哥,除了是个之乎者也的酸儒之外,还是个教书先生,更要命的是,他好像还真的教出了大人物。
“谁……”赵理知道给赵令然撑腰的人来了,如今大势已去,但仍不死心地想知道。
青年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碾成末末如撒盐般均匀地洒在赵理头上,粗糙的大掌拍拍他的脸,“你可不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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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顾氏郎君
“你可不配知道。”
赵理的脸色犹如调色盘,时蓝时绿的。
青年,大名段朗,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右手将刀陡然抽出,直指三人,“可见是撒谎!赵家小姐分明未许人家。你却在其父身死之后,说她订亲于三水镇有名的痴儿,是何居心!”既然赵理打算站着自己亲戚的身份说事,那他就也胡邹他家大人是关系亲近的义兄,都是亲戚,这事分辨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这一声暴呵,身后带来的人立即如同领命,将赵理夫妻连同李三三人团团围住。尤氏尖叫着要往丈夫身后钻,可是周围全是面容肃穆的持刀者,那刀闪着寒光,冷气逼人。尤氏眼尖地看到有一把刀的刀刃卷了,不由想到那不会是砍人骨砍的吧,腿软,竟有失禁之象。尤氏再阴毒很辣,那也都是妇人的手段。
这可是个人命不值钱的日子,谁会在乎多斩杀了几个平头老百姓呢。
李三多年来做米铺掌柜,见过的风雨浪头远非赵理一介酒色之徒和尤氏这个后宅妇人可比的。虽说他亦觉得哆嗦,但终究是欲望占据了上风,和段朗周旋起来,并不一味示弱,“吾儿与赵家小姐是娃娃亲,自小的亲事。不仅我知道,赵家的长辈也知道。吾儿三岁时,高烧三日不退,不若常人精明,却也是宽厚之人。赵崇先生知晓此事后,并不与我家退亲,守着婚书之诺,是真真正正的守诺之人,大义之人。我李家感恩,这些年也是多多约束吾儿,使其配得上赵家小姐和亲家的厚爱。赵崇先生生前如此大德,某怎能允许你们这些不知从何处来的不义之徒污蔑于他!”说着,竟声泪俱下。
众宾客见事情愈发焦灼,不欲多留,纷纷说家中有事,要先行离开。
“站着!一个都不许走!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水落石出,什么时候放你们走!否则任你们这般听一个一知半解,赵家的名声就都毁了!”段朗一说,老仆阿袁立即指挥着杂忆们关上了大门。
众人无奈,只能留下来被迫看戏。
“你说赵家长辈。哼!谁不知道赵家长辈,就活着一个该死的,就是和你沆瀣一气的赵理!这件事情本就是你和她弄出来的,她如何能不向着你!”段朗此人虽为武将,却又文人的心细,可见他被派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一针见血指出了李三语言中的漏洞。
李三被堵得哑口无言,“哼,你要如此说,我亦无话可说。我本不善言辞,辩不过你这巧舌如簧之徒。只可惜我李赵两家的情谊,竟被你说得如此龌龊!”这是以退为进,倒显得大义凌然。不愧是执掌米行多年的老掌柜,若是旁人,倒也被他将住了。他此番如此理直气壮,一来是仗着赵家李家究竟是何交情,外人本就无从得知,还不是任他胡编乱造也拆穿不得。二来,赵家如今唯一的长辈赵理是他这一边的,有他作证,便是没有也有了三分。
赵理是被吓得彻底不敢说话了,只敢低着头点头如捣蒜以表示自己对李三的赞同和支持。
可这段朗也不是一般人,武能提枪上战场,文能朝堂辩群臣,“那好,婚书呢?”
这下轮到李三噎住了,真是百密一疏。原先他和赵理只道事情定然板上钉钉,一时竟忘了伪造婚书!千算万算谁能算到会会跑出来一个背景强势的拦路虎!
段朗露出得趣的表情,“哦,原来闹了半天,连婚书都没准备啊!”
李三被段朗逼得连连败退,狗急跳墙,胡乱攀咬起来,“你说你家什么大人是赵家小姐的义兄,我看你分明是胡邹!分明是不明身份之人!说不定是强盗!”
段朗的表情愈加戏谑,吹了一声马哨,“到别的地界办事,自然还是要清楚地头蛇。你说说,谁会打没准备的仗呢,”星目直直盯着李三,嘲笑的意味浓重,“蠢蛋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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