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家伙真相了。
要去给赵令然找婆家的顾月承,的确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要去“推销”赵令然……
马车里,两人各坐一边,赵令然抱胸,高冷地什么话也不说。
顾月承同她说话,她也哼哼唧唧,爱搭不理。
心里憋着气呢。
西街口惊了一匹马,迎面而来的两辆马车差点撞起来。
其中之一就是顾家的马车。
顾府的车夫堪堪稳住了惊马,但由于惯性,赵令然猛地脱离座位向着另一边跌去。
另一边坐着执着书卷的顾大人。
顾大人也不是多么执著拘泥于礼节的人,立刻伸手,敞开自己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赵令然。
于是马车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贵气逼人的英俊男子,怀里虚虚揽着一名身娇体软的绝色倾城少女。
少女全心全意趴在男子安稳的怀抱里,两人对视良久,眼里纷纷擦出了火花。
少女娇羞一笑,率先退开了男子的怀抱。男子的怀里似乎依旧残留着那股醉人的芬芳,让人留恋不已。
在这秋意烂漫的街头,一切的相遇都是这么如诗如画。
……
当然,以上是……
传说的版本。
事情是这样的。
赵令然那家伙被惯性推出去,顾大人的确是不计前嫌地张开了怀抱,打算接住自己的小师妹。
不管这家伙如何顽劣,受伤总是要不得的。
管着归管着,还是要好好宝贝着的。
可赵令然憋着坏呢……
她瞅准了机会,在扑向顾月承的怀抱的时候,又一次,狠狠地磕向了顾月承之前已经淤青的地方。
顾月承疼得一声闷哼。
但即使这样,也没有松开赵令然,防着她掉下去。
两人眼里也的确燃烧着蹭蹭的小火苗。
顾月承一来是疼的,二来也是因着两人抱成一团,赵令然身上少女的馨香一缕一缕地侵蚀着顾月承的感官和所剩无几的理智。
赵令然身边的侍女姐姐们,每晚都十分尽力尽责地帮着赵令用精油保养全身的皮肤。
所以即使这家伙随时随地散发着小肉干的香味,以及糖豆豆的甜润,但也还是有少女的香气的。
虽然赵令然总是注意不到,顾月承是个年轻英俊的单身男子。
但事实上顾月承真的是个男子。
一个方方面面均正常的男子。
一个耳鼻喉五官均正常的男子……
赵令然在顾月承怀里笑得欢乐。
磕死你个细长的竹子精!
让你想违逆食物链卖了你小祖宗!
赵令然常常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自己的额头也疼,但她疼得高兴。
反正她经常疼,这疼那疼,磕磕绊绊的,都习惯了。
“还不下去?”
顾月承转过头,面无表情地问,但是他的脸上有两多招摇灿烂的红晕,如同将清淡若竹的顾郎君衬得如春睡海棠,仿佛一汪清水之中注入了滚烫的金水,从此清雅是路人。
“哦。”绝色少女婀娜起身,笑得灿烂。
两人就这么脸色各异地来到了茗铺。
茗铺,顾名思义,是一家喝茶铺子。
这家茶铺隐在巷子深处,大门常年紧闭着,也不见挂个写着酒字的番旗。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间茶铺。甚至看着像是人去楼空的地方。
推门而入,门里别有洞天。
院子布置得清雅有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让人直觉仿佛置身于千里之外的江南。
整个院子都听得见潺潺的流水声,又仿佛置身于深山之中辟出来的林间茅草小屋之中。
这是一处少有人知道的茶铺。
平日里客人也并不多,极为清净。
是顾月承这样的,身份地位都极高,不可随意抛头露面的文人,心属之地。
今日便是约在这里。
顾大人算得上是老客,茗铺的侍从们带着他和赵令然去到了顾月承常去的那间位于二楼,临窗的茶室。
赵令然长得极美。
这件事情,越是在陌生的地方,反映就越是强烈。
过路来往的侍从们,均难掩震惊之色,愣愣地看着赵令然。
好在这里的侍从们都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的。短暂的错愕之后,均很快地低下了头。
一楼几间开放的茶室,可以看得到外面的,茶客们也不少看着这里。
顾月承是朝中有名的美探花郎。他的俊美,也远远超过普通的男子,眉目如画却丝毫不显女气,这要得益于入朝为官的稳重严肃。
而赵令然这家伙的皮囊之美,则当真是仙姿玉貌,能叫人驻足停步,不由自主就思考起来,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隔间里啪嗒啪嗒跑出来一个小崽子,瞧着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头顶软软的毛发被皮筋散散地攒在一起,梳着冲天羊角辫。
软趴趴的小辫子随着那小短腿飞速的倒腾一颤一颤的,随时要散架的模样。
那小样还没有赵令然的膝盖高呢,便晓得喜好美色了。
小崽子的娘在后面追着。
那小孩伸出小巴掌拽着赵令然的裙子,好不欢喜,仰起沾着点心碎碎的肥硕小肉脸,和赵令然一样的黑葡萄大眼睛星星点点闪着亮光,冲着赵令然笑,“姐姐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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