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激,陆勇眼底的激动之色霎时淡了不少,像是被抽去了生机的树,显得没精打采。
陆凯之气红了眼,拳头砸在了连文国身上:“连文国!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谁也不欠你的!”
连文国被打得脸都痛歪了,梗着脖子就是不服气。他看向一边仿若没事人一样的小女孩,心知这是个厉害人物,不过这人虽是陆凯之请来的,但未必不讲理。连文国看着赵雪槐试探道:“这位大师,还是你明事理!不像这些兔崽子,明明做了不厚道的事,还觉得自己特别在理!”
陆凯之心里不解的就是他父亲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让连文国竟是下了这种手。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连文国问道:“那你说,爸爸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把他变成这样!”
陆凯之心里,连文国就是他亲哥哥。虽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父亲,但是从小他就喊哥,稍大一点知道连文国对他没好感的原因,也热脸贴着冷脸,理解他哥哥也不容易。他自问,作为一个弟弟,没有哪里对不起连文国的地方。就算是亲兄弟,都未必能做到他这样!
连文国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水。原本穿在连文国身上的整齐西装已成了被腌制的萝卜菜叶,连眼睛都是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连文国扶好眼镜腿,透过镜片眼神冷冷地盯着床上的陆勇。
“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说。”
“当时你个小兔崽子还没出生呢。”连文国说到第一句话,神色复杂地扫了一眼陆凯之。事情发生的时候,陆凯之还没出生,和他无关,但谁让陆凯之是陆勇的儿子。
连文国想到这里,坚定地说了下去:“当年我爸爸因为省吃俭用太苛刻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症,他那么痛苦地躺在床上。可是自称是老实人的老兔崽子你干了什么?你原本是我家的邻居,我爸爸在世时你和他称兄道弟,可也就是你!趁着我爸爸重病的时候勾搭了我妈赵秀英。没等我爸一口气咽下去,你们就做出了肮脏事!不要脸至极!”
连文国眼睛里带着血丝,赫然一副气怒至极的模样。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爸爸没被病痛折磨死,反倒是被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生生气死了!他尸骨未寒的时候,你们就披红带褂,喜滋滋地入洞房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地底下那个人看着你们呢!你们躺在一块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背后发凉嘛!”
听完连文国这一通带着恨意的话,陆凯之目瞪口呆。他双手无措得不知道怎么放,或许放哪里都觉得不对。他的父亲母亲,居然是那样的人?
看着连文国的模样,陆凯之连怀疑都生不出。
陆勇涨红了脸,勉强解释:“我们没在你爸在的时候做那事,没有的。”
连文国面露讽刺,扬着下巴扫过陆勇:“你们只是当着我爸面前亲亲我我而已,以为我没看见过吗?我当时就恨不得咬死你们,只是我爸哭着拦了我,不然我也不止于熬着找了这种法子对付你!”
想到多年前抱着他哭的男人,连文国红了眼眶。刚刚就是被陆凯之揍出了血,他也没流一滴泪。但每每想起当年的事,他就痛苦无比,痛得心肝发颤。
听到这里,陆勇也坚持不住,倒在床上。
陆凯之急切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发现老人脸上也赫然是一行清泪。
陆勇蜷缩成一团,满面痛苦之色,喃喃道:“是我对不起连老哥,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陆勇一把年纪,倒在床上,涕泗横流,一脸悔恨。这副看着十分可怜的样子,仅仅只让连文国心软了一瞬间,下一瞬,他摆着冷脸继续嘲道:“杀人放火的人,还有自己的苦衷呢!有了苦衷,那就不是杀人放火了?死的人就白死了么?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
连文国自认有理,他处在亡人之子的身份,心里的坚定不会动摇分毫。他下在陆勇身上的绿瘴也到了最后一阶段,立马就好成功了,只要没人捣乱就行。
反驳完陆勇,连文国不放心地看向场中的赵雪槐,一脸诚恳地请求:“这位大师,此人身上的绿瘴正是我下的,引子是我父亲的旧物。这事的缘由您也知晓,道理在我,还请您不要插手这事!”
赵雪槐正待回答,意外再生。
客厅里不知何时闯进一个瘦瘦小小的老人,摇摇晃晃,像是站不稳一般。
看着连文国咄咄逼人,老人忍不住哭着出声:“文国啊!床上躺的才是你亲生父亲啊!你放了他吧!”
来人正是陆凯之和连文国的母亲——赵英秀,也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牵连的人。
赵雪槐皱着眉头,只觉得事情有点乱。床上的陆勇?被连文国差点弄死的,居然是连文国的亲生父亲?
第39章
不止赵雪槐脑子乱,陆凯之和连文国也一样心里乱如麻。
陆凯之惊愕不已,原本以为是异父的兄弟?竟然是自己的亲兄弟!
连文国则是又惊又气,他凶狠地瞪着赵秀英,梗着脖子大吼道:“你胡说什么!我爸姓连!才不是这个不要脸的。你肯定在骗我,就想哄我给他解了这个瘴是吧?我不会信的!”
连文国一脸的不信,嘶吼的声音响得震耳,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陆勇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心里的悔恨伴着眼泪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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