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泛起丝丝酸楚,沉思了一会儿后,她竟突然起身,然后走到了他的身旁,拉过凳子缓缓坐下。
接着她又拿过酒杯为自己小倒了一杯,“呐,我陪你喝酒,你给我讲讲你心里憋着的故事。”
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洛潇然不由不屑的扬了扬唇瓣,“就你那酒力,能陪本王喝几杯?”
“能喝几杯就几杯,反正倒下再说咯!”
他浅浅一笑,“好!那本王便给你讲一个!”
说着,他拿起酒杯便碰上了她手中的酒杯,抬首一饮而尽。
落杯,他垂了垂眸,“你方才同本王说的苦衷,本王也有一个,你想不想听?”
她亦一饮而尽,轻轻点头之际,却是他从怀里缓缓拿出了一支发簪。
“见过它吗?它是本王的母妃留下的,你大概不知,本王的母妃是从西璋来这东离和亲的!她嫁过来的时候,抬嫁妆的人,几乎从城中排到了城门口,可只有这一只发簪,是她手心里揪着的!她一袭红妆,踏入这东离皇宫,踏入这万丈深渊!”
说着,他苦涩一笑,“父皇的苦衷是他深爱母妃,却不能许她为后,因为她是西璋的长公主!母妃的苦衷是她深爱父皇,可他却有三千佳丽,她不是唯一!她总是轻轻的搂着本王,然后说本王是她的唯一,是她来这东离的唯一所得。”
凉音心下惆怅,直至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原来那发簪竟是他母亲的……
想是这般想着,她倒也不语,只独饮一杯,又听他道:“而本王的苦衷大概便是,二十多个兄弟姐妹,总能听到谁死了,谁又残了,自小母妃就同本王说,不能相信宫里的每一个人,本王不信。”
他蹙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长长一叹,“奶娘下毒的时候,她说她有苦衷,若是不毒死本王,上头的某个娘娘便会毒死她;七哥推本王入河的时候,也说他有苦衷,本王不死,父皇就看不到他的存在;皇后娘娘一次次的陷害母妃大概也有她的苦衷吧,就好像母妃失踪后迟迟没有出现,亦是有她的苦衷,没有母亲会抛弃她的儿子,本王全都知晓。”
第67章 昨晚,没少折腾
“可这世间不缺苦衷,每一个人,当他想做一件他以前从不敢做的事情时,他总是能为自己找到苦衷,或为别人,或为自己,但他们终究会做那件事,错了之后,再用苦衷二字抹掉所有!”
说到这里,又是烈酒入喉,连带着声音都有了一丝哽咽。
“白公公是有苦衷的,本王自然知晓,但本王也有苦衷,谁又知晓?”
凉音垂眸,仍旧不言不语,只是为他轻轻倒满,看他再次一饮而尽。
“若是本王不努力一些,不握着兵权,没有母妃护着,本王能走多远?”
他自嘲一笑,“若是不领着兵马,保卫东离,父皇又怎会重视,给我兵权?”
“若是本王没有实力,没有兵权,不能征战沙场,本王又能存活多久?又该如何寻找母妃,找到之后,又怎样护她周全?”
他一连三问,后而烈酒入喉,他却忽然低首自怜。
“这世道太乱,本王不得不强。”
凉音的身子微微一颤,心下尽知,他喝多了。
若是没有喝多,他才不会说这么多给她听呢。
想是这么想着,她却还是再次为他倒上了酒,他小饮一口,“其实,自小本王便清楚,那些贵族或皇子会对本王那般尊敬,都是因为本王的母妃正是受宠,但她终究会老去,那时世人待她的态度,看她的眼光,都取决于本王有多强。”
凉音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张开了口,“你很爱你的母妃。”
他得意一笑,“那是自然,难道你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吗?若你自小便在母亲身边呆了十多年,若她突然失踪,你会不急?”
她理解般的点了点头,又小声着道:“那你,想过龙椅吗?”
“暂时没有,父皇身子还算健朗,本王现今只想快点找到母妃,然后揪出当年刺杀她的人,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好!这才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说的对,这世道太乱,等找到了你母妃,你定要给她一个太平盛世!”
凉音心情大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他说了这么多之后,心里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堵了。
就好像是堵在心里的某样东西突然被清空了一般,让她满心愉悦,于是拿起酒杯便与洛潇然再次碰到了一起,溅的桌上满是酒水。
大抵还是有些醉了,到了后边,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凉音已经醉醺醺的扑到了桌子上,洛潇然还拿着酒杯独自的饮着,偶尔看看旁边的凉音,还会有些忍俊不禁。
“还说同本王一起喝,这才几杯,又不省人事了……”
凉音的眼皮轻轻一动,却是一点儿清醒过来的模样也没有。
见此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后,才撑着身子缓缓站起了身,本想着将那醉过去的凉音给抱到床上去,不想刚一起身,便醉醺醺的往前方扑了去,同时将一旁的凉音狠狠推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凉音蹙了蹙眉,睡梦之中忽然觉得脑袋似乎有些疼,可是睡意太深,她也懒得醒来,倒是洛潇然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后,同样没有起身,就那么枕着她的小腹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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