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书, 你真的就看不出来我仅仅只是在开玩笑的吗?
这个小秘书是一直跟她这单的相亲网站员工, 相亲次数多了后,加之年龄相当, 两个人几乎在男女问题上无话不说,都快要成百合了。
进来咖啡馆之前, 小秘书半开玩笑的问她:“咖啡馆里俊男美女一向多, 为免弄错,你要不要和他约定个见面时相认的暗号啊, 比如来个文艺点的, 男方说---转角遇见你,女方就说---好久不见?再比如诗意点的,男的说---空山新雨后, 女的说---自挂东南枝?或者来个色色点的,男人说---小鸡炖蘑菇,你就说---吓死宝宝了?”
看过短信后,满好光顾着笑,脑子停摆,就这么同样开玩笑似的回复小秘书:“这些都没意思,还不如他说---天王盖地虎;我说---小鸡炖蘑菇。”
现在人家这么认真严肃的要跟她对暗号了,满好觉得,她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深深的痛的领悟。
迟迟等不到回应,男人的笑容抿去,语气变得有些不太确定,执着道:“那个,天王盖……”
麻烦别再说了好吗?!
隔壁又有了轻微的爆笑声。
他为什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说?!
要么他内心无比强大,要么他恐怕此刻心头也已经郁闷得要死了。
害人又害己的满好慌忙讪讪打断他,一面噘嘴道:“嘘!”
一面目光紧盯着男人的眼直朝旁边使眼色,意思是示意他看---领座的客人想看我们的笑话啦。
末了,满好怕对方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抬手挡在唇边,欺近他悄声说道:“你是刺槐对不对?是我!你的相亲对象,嗯嗯,就是我!”
他们这一桌已经引起了周围客人们的重点关注和极大兴趣,满好此刻连对对方说出自己的昵称都已觉得羞耻无比。
男人安之若素的将邻近几桌的人都扫了一眼,他眉目淡然,辨不出情绪,随后就只对她颔首微笑道:“嗯,请坐。”
闻言,满好愣了愣。
她有点失望。
不是,是很失望。
用敬语是一种疏离的客套,她不喜欢。
之前几回他都没有这样子对待过她。
满好起初还很镇定,即使周围人在笑。但刚刚想也未想就靠近他说悄悄话时,对方身上那带着热意的荷尔蒙味道直冲鼻尖,这令她实在羞意浓烈,于是镇定去见了鬼,她无法控制的脸红耳热。
方才知道自己刚才那行为显得多么的亲密和熟络。
然而,对方这句话就像是兜头冲她泼来盆冷水。
满好只觉,自己似乎好像变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于是,心跳正常了,脸也不红了。
默默收回目光,她假装泰然自若的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暗暗深吸口气,满好抬头看去。
男方也在看她。
但是那目光似乎有些陌生,且还带着探询的意思。
满好就愈加失望了。
她冷静下来,迟疑着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
两人虽已见过两三面,但最近一次见面也离了近三个月了吧。而且第一面是在晚上,第二次又是匆匆一面,第三次他还会记得她,也只因为第二次的撞车事件才过了几天而已啊,且那时候他朋友的车都还没有从修理厂里提出来呢,自然会记得她这个罪魁祸首。
所以,已不记得她的概率很高。
要真是不记得她了,那还怎么能继续愉快的交谈下去啊?!
可是,那话问出口后,满好真想立刻就咬掉自己的舌头。
今天一次又一次的不正常!
追着一个男人问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真是太丢脸了,还掉份儿!
既怕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又怕男人流露出轻视的神色。只这么片刻的功夫,满好内心里的想法多如牛毛,根根都又硬又粗,扎得一颗心上上下下的乱蹦弹,也将她的镇定和从容打击得七零八落。
这种情况令满好烦躁不已。
她暗暗深吸口气,方才低垂着目光肃着脸道:“那我就先自我介绍……”
“记得,怎么不记得?”男人忽然说。
“呃?”
满好的心跳又开始不正常起来,咚咚的如擂动了战鼓。
这回她决定不再多话,不过耳朵竖得笔直。
很快,对面的人又道:“我只是,嗯,那个,只是……”
对方的吞吞吐吐提溜着满好的一颗心晃来晃去,她忍不住抬眼看去,才发现那人似有些……呃,好像有些害羞。
仔细看,他的耳根子好像红了……
哇,是真的红了!
在她赤~裸裸的目光直视下,男人的视线只盯着桌面慌乱的扫射。
满好的心情顿时重新变得轻快起来。
她轻咬了下唇,小声问:“只是什么?”
男人仍旧没敢与她对视,且在她的逼视下,脸上的麦色肌肤也好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桃粉,与通红的耳垂交相辉映。
害羞的男人令满好大开眼界。
隔了会儿,他的嘴角忽的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像缱绻的微风掠过湖面,当即就有层层叠叠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去。
满好看得着迷。
然后,像在自语,他轻声说:“我只是很惊奇怎么会是你?只觉得这缘分,嗯,实在是……很奇妙。我有些不敢置信,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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