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打这场仗,花钱如流水,我看钱已经不是钱,麻木得只认得那是一长串又一长串的数字。”
“我还不是?从前在监狱里,一个月赚七八百块都开心得不得了。超市里去买东西,就几块钱的东西也要掂量来掂量去,舍不得花。”
“……”
两个人沉默的各做各做的事情,又过了一会儿。
“既担心你失败,又不想你赢。裴振亨,你怎么这么讨厌呢?”满好故作俏皮的说,“看,因为你,我额上的皱纹好像又多了一条。”
她意有所指的事,裴振亨自然明白。
听了这话,苦中作乐道:“那看来明天一上班我就得拉着你去民政局。只要你上了我家的户口本,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只能盼着我赢了这一场仗。不然物竞天择股价一跌,你下半辈子不但得陪我吃糠咽菜,还得拼命加班赚钱还贷款。”
“想得美!”
“唉,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来。
满好惊叫连连,笑闹四起,“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裴振亨抱着人不管不顾的往卧室大步流星而去。
“与其愁眉不展自寻烦恼,不如造几个人出来分担一点你我两个未来的债务,妙计啊!”
她盘在脑中的烦恼因着他这一出鬼搞,暂时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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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竞天择的董事会设9名董事席位。
裴振亨按照自己享有的表决权比例,提名了5名董事,其中1名是独立董事,而此人正是周富民的情妇张董。
这一招十分狠辣。
轻易就令秦博与周富民彻底生了嫌隙。
难怪当初让他帮忙筹钱拯救公司十分勉强,而他想到的多个抓住控股权的方案也被他带头否定。
“我竟不知岳父大人一直胳膊肘往外在拐。不过,岳丈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只不知你看那人是在看半子呢?还是在看情敌呢?我和周蕾还没离婚呢!”
这话说得也很狠辣。
指桑骂槐。
周富民受了秦博讥诮,跑去质问情妇:“你什么时候跟姓裴的小子勾搭上的?”
看,这就是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便看别人也是同他一样的人类。
轻轻一两句话,就能往歪处想。
裴振亨若得知自己竟被秦博和周富民编排得这么龌龊,只怕会吐血而亡。
“勾搭什么?认都不认识那个人好吧。”
“可他递交上来的董事名单里有你!”周富民振振有词。
情妇愣了下,随即有点得意,恨声道:“说实在的,周富民,我兼任好几家上市公司的独董,从没这么没地位过。你们公司的董事会,设在那里就是个笑话!”
“那位裴总他是专业搞投资的,人家才不像你们这些人这么乱来。从这次举牌过程中,他自然看出了三个独董里,唯独我是个尽职尽责做事的人。他会提名我,一点儿不奇怪。”
周富民情知女人说得在理,恼火道:“这倒好,搞得我里外不是人。好像卖了公司的人是我,明明是他自己没本事保住公司,我都放手让他去干了,白眼儿狼!也不想想当初我怎么扶持他的?竟然怀疑我!”
情妇道:“你个窝囊废,又没点眼力,我早跟你说了无数次,他哪里是尊重你?他就是假意把你供在那里,其实是方便他必要的时候推你出去做挡箭牌的。看,现在不就是了?反正出了问题,都是你的责任。”
周富民只是叹气,不说话。
“别的不要想了,我看你还是想法子稳住公司复牌后股票不要跌,那样就方便你解押套现。不然,一年上千万的利息,就你那几百万的年薪,还得上?北京上海那几套房子迟早还得脱手卖了还账,棺材本都亏光!”
“那我该怎么办?”一听此话,周富民大急。
“公司生产的是果酒,不是啤酒白酒,这玩意儿量上不去,利润也上不去啊。没有利好消息,复牌后肯定很多人要抛,股价百分之百会大跌!唉---,到头来,仍旧是黄粱一梦。”
“慌什么?”情妇气定神闲,“稳住公司的经营管理就能稳住股价。”
这话的奥义有点深,周富民一时不能理解。
情妇点拨他,“如果董事会换届后跟换届前没什么两样,股价自然会跌。但是,若不一样了呢?比如,换一个令中小股东寄予厚望的操盘手?”
周富民明白了。
想一想,自己这把年纪也早没心思将精力扑在事业上,享受生活才是第一要事。
可要享受,就得有经济实力。
于是,物竞天择的股票复牌前,周富民对外界大方鼓吹:“梧桐投资多种经营,旗下既有实业,又资金雄厚。相信具有丰富管理经验和投资经验的裴总进入物竞天择后,一定能带领公司开辟出一片新的广袤天地!”
他这是照单全收了裴振亨举荐的那份董事名单。
这么看来,股东大会前,他秦博不得不先召开一次“动员大会”了。
“岳父是要大义灭亲,亲手将我赶出董事会?”
好难得的家庭聚会,一开场就这么剑拔弩张。
这种场合,周蕾不便插嘴,默默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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