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不相信,可眼泪却已经断了线一样直落了下来。她才刚走至尸体前头,整个人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猛的瘫坐了下来。“……娘!”
这声音极其凄厉,仿佛是要将这还未大亮的天都给刺穿了。
宁栀拿手握着李氏的手摇晃,痛哭道:“娘,你醒醒!我是栀儿呀,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眼下晨气甚冷,都似入了秋一般带了霜寒。而在场只她一人哀嚎恸,更是多添了许多的凄凉。
宁栀抬起泪眼看着眼前这些人,只觉得他们统统都是恶人,她娘死了,其余都在笑话她的可怜。最终,宁栀将目光落在了溪光和宁檀的身上,咬牙恨道:“你们现在可满意了?”
“五妹妹——”宁檀有些不忍心,犹豫着唤了一声。
可宁栀这时候哪里还会领这二姐的情,或许昔日她们姐妹两人关系不错,可现在……她却视宁檀和宁溪光是一伙的!这两人,都在合起伙来设计她,对付她!现在好了,她娘死了,她们更是能够肆无忌惮的来伤害她了。
“……是不是你?”宁栀心思陡然一转,“宁溪光!是不是你害的我娘!”
宁檀为她这想法着实震惊,何况这又是在府门口,三婶死得离奇是不假,可这又怎么能将罪责归咎在三妹的身上。“你可知道自己在在说什么?!”
宁栀冷冷而笑,她脸上尤自还挂着眼泪,可这幅神情却宛若是淬了毒一般,“我胡说?难道你和宁溪光一道谋害我娘的?”
“你疯了!”宁檀怒喝,被这么一架构诬陷,显然自己也有些稳不住了。却是刚才至此一直没有说话的溪光,忽然握住了宁檀的手腕,制止了她想要进一步的动作。
溪光只是拿眸子睨着地上的宁栀,眼神教人瞧不出是悲是喜,只是一种近乎冷漠的眼色。“三婶死得离奇,理当是交给府衙验明查办。”说着,她目光朝着正站在门口的仆役示意,“去报案。”
“你以为这样,就能将自己撇了个干净!”宁栀咬牙,她是恨急了宁溪光,仿佛她身上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人造成的。她娘往日的同人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忽然就这么惨死了?若要论起来,宁溪光实在是头一号该值得怀疑的!
“好,我看你到了府衙,还怎么诋毁狡……”
宁栀的这话还未说完,忽然就有仆役大喝了一声,“底下什么东西?”当即,众人都随着他手所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那尸体的衣袖在动……
“娘!”宁栀又惊又喜,当即伸手去打算按着袖子底下李氏的手。她还以为李氏不过是昏死,这时是“活”着的!
那些个在场的仆役面色不定,哪里见过有人死复生的情况,这会再被晨风一吹,更是觉得背后发毛。这三夫人死的这样惨,可别是趁着天还未大亮就诈尸了。
“五小姐……!”仆役们好心提醒宁栀小心,可这当口她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话,已然紧紧按住了那只在“动弹”的袖子。然而,一瞬之后,她的脸色就僵硬了下来。
不对……不对……
这会即便是隔着意料,宁栀也能感受到她娘的手冰凉僵硬,可还有一物正在她手底下滑动……“啊!”宁栀心中悚然,立即松开了手,而随着她的松开,立即有一物从李氏宽阔的衣袖中钻了出来。
宁栀是离得最近的,当即惊呼了一声朝着后头退了。她本就瘫坐在地上,这时几乎是连滚带爬着逃。
众人见她忽然这般,还未闹明白怎么回事时,也都跟着退了几步。可全将目光和心思都放在了李氏的尸身上,直至有人喊了一声“蛇”,这才让大家明白了缘由。
“小姐快让开,这蛇有毒!”盼兰的爹娘是农户,正好知晓如何分辨这蛇有没有毒,立即挡在前头要让溪光和宁檀两人往后退。
“这毒蛇怎么在三夫人身上?难道三夫人就是被这东西给毒死的?”这时有人忽然脱口出声。
宁栀自是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可等她听了这话,却是当即将目光转向了那人,“你既说是毒死我娘的蛇,还不抓了它一道带了去衙门!”
说话的仆役当即明白了自己是言多有失,只是这时让他徒手去抓毒蛇他是真不敢的,何况还是一条从三夫人尸身上钻出来的蛇。“小的、小的不敢。”
宁栀却是甩手给了这人一个巴掌,眼见那蛇往台阶下游弋而去,更是心中着急:“你们不肯动手,就是通通都是帮凶!都是故意在包庇凶手,等过会到了公堂上,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说这番话的时候,宁栀面容扭曲,哪里还像个世家小姐,倒不如说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狰狞可怖。
溪光见她真是魔障了,难不成她还打算将这儿的所有人都带去公堂审问不成?她拧着眉头,正待开口时,却被另外一道声音给打断了:“去什么公堂?!”
【下】
这说话之人是从府中过来的,领着几人步伐匆匆,显然也是得了消息来的。溪光朝那几人看过去,见严氏说完话神情依旧凛然,透着庄严肃穆。
“你们还不将人抬走!搁在府门口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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