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应了是退下。
裴老夫人略站了片刻, 则直接往书房方向去了。
彼时才刚正午,裴溯沐浴出来后就坐在坐在窗前对着那一块玉枕。那时,他随着玉枕前后入水,还未让它沉了底,就捞了上来。然而,可从上岸后到现在,这“玉枕”一点声音都还没有出过。
之前,裴溯跟周贺出去说话, 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呼救声。于他而言,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前几日他能及时赶至宁相府附近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就是因为同样听见了这样的呼救声。
说来也是稀奇,明明是隔开了很远的距离,远到理应不该听见任何声音,可偏偏他就是能听见。
裴溯用指尖在玉枕上轻轻敲了两下,低沉着声音问:“被吓着了?”
过了一阵,这玉枕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若是换做以往,他这般动作早该被娇喝着打断了。裴溯既疑心这玉枕是被吓晕了过去,又怀疑它又跟前几回一样“安静”了下来。
这时,裴老夫人正从外面入内,见到的就是自家六孙子对着玉枕凝视的样子。
“虽然是御赐之物,可也不值当你亲自跳下水。”这才是裴老夫人亲自过来走一遭的原因,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向来沉稳的老六会做这样的事。
裴溯收了神,起身走出桌案朝老夫人请安,“祖母怎么来了?”
裴老夫人沉着脸,“你这阵子行事越发叫我看不明白了,我不来不成。”坐下之后,她又朝着那搁在桌案上的玉枕看了眼,“我可听宁老夫人说,这玉枕你前阵子送给了溪光那丫头。”
“……”裴溯闻言抿唇,不想竟会有这样的误会。这事发生的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通的。因此,裴溯只简短回道:“有些缘故在其中。”
裴老夫人为人直爽,最是不喜那种说话模棱两可的,这时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有什么缘故是连我老婆子也不能知道的?!”
面对陡然升起的怒气,裴溯有些意外,只觉得她祖母今日是来问罪的。
“你可知,自你那日将央央儿送回宁府后,她就一直没能醒过来?”裴老夫人再问。
这事,裴溯知道,今日周贺要同他禀告的也正是裴府那位宁三小姐的事。所以,裴溯非但知道宁溪光此时此刻还昏睡着,更知道她曾经也有过几回昏睡不醒的经历。
而那数次的时间,正好同他桌上这块玉枕……
“呵!”裴老夫人一声怒喝,“你倒是跟我说说,那日的事是否真是你同我说的那样简单!”
裴溯那日请裴老夫人亲自去一趟宁府转述宁家那位三小姐在外遇险之事,只说是遇着了歹人恰好被他碰上,因此出手相救。
可这回,裴老夫人再回过头来想想,便觉得这事不对劲了。
只因她从宁家老夫人那得知,玉枕曾被裴溯送予过央央儿,而如今这玉枕却重新回到了府中,而央央儿昏迷……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事情不寻常。再有今日裴溯为捞玉枕,亲自下水,裴老夫人越发肯定了这其中的藏着事。
“你可是……负了央央儿?”
屋中气氛一下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裴溯脸上泛出了几丝讶然,拧了拧眉头,方才问道:“绝无此事。”他更是不知道,为何老夫人竟会有这样的认知。
可裴老夫人的脸色一点都不见好转,可见她并不信自己这亲孙子的话。
这时,周贺从外头疾步入内,“公子……”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因发现裴老夫人也在此而硬生生打住了,随即行了礼:“老夫人。”
周贺有事要禀,这时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他朝裴溯看了一眼,却因不见他任何指示而有些举棋不定,正当打算退出去时,却听老夫人愠怒着开口。
“有什么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裴老夫人说的这话正是对站在面前的这老六说的。这语气态度在此,显然今日周贺不说是过不去的。
裴溯也料想到了周贺这急冲冲的要来回禀什么,但既然祖母盛怒他也不能忤逆。“但说无妨。”
周贺这此开了口,“宁家三小姐醒了,就在刚刚——”
“央央儿醒了!”裴老夫人闻言激动,神色明显转怒为喜。为的不单单是宁溪光醒了,还为了老六居然还叫人私下关注着这丫头的动静。
而裴溯闻言却是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想到了玉枕。
玉枕不说话时,宁溪光就醒了。而玉枕能开口说话时,宁溪光昏迷着……这就不得不让裴溯怀疑其中的联系了。再加之以往几次,他有意试探,玉枕也几回露出破绽。
虽然这等事离奇到叫人匪夷所思,可这时裴溯几乎就能肯定下来了。
裴老夫人转头看裴溯,“你这分明还是放心不下她,不如跟我下午一样块去瞧瞧她。”
“好了好了,就今儿下午了。”等了半晌不见回应,裴老夫人单方面敲定了这个事儿,她最瞧不得感情上的犹豫迟缓。在她眼中,老六和央央儿可算是真心了,不然也不会一个为情昏迷,一个为定情之物而奋不顾身跳下水池了。
“……”裴溯沉眸,半晌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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