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没恶意。
弄明白这点,姚暮安慰自己没事情的。
一个圆桌上有人受不了,站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推门出去了。
有人开头,其他人接而来三的也都走了。
这超过了一般认知的范畴,大部分人不能接受。
转眼餐桌就只剩下三个人。
何佳佳是想着自己走了,就留下来姚暮一个人。对方毕竟帮过自己,所以才硬着头皮留下来了。
裴双双看着离开的人,眼波没有起伏,她把视线放到剩下的两个人身上,微微一笑说:“谢谢你们愿意留下来。”
何佳佳犹豫了下,小声的问:“学姐,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顿了下,觉得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越界了,连忙补充又说:“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裴双双神色淡然,声音很轻的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是我父亲带大的,他是一个中学数学老师。”
裴双双来自于一个小县城,她的父亲是初中老师,兼任班主任。
工作了二十来,教学成果不错 ,早就评了高级职称。
裴双双从小到大的印象,就是父亲每天在台灯下批改作业。
他父亲热爱老师这一份职业,对自己的工作永远一丝不苟,尽量对每个学生负责。
县城一中的生源不错,但是依然有学生交择校费、或者是走关系进来的。
裴双双去年,就听过他父亲提过几句,班上有个男生皮得很,每天不做作业,还给女同学写信影响别人,状每天告到自己这里。
裴瑜光是在学校附近的游戏厅,就抓到了人好几次。
每次都会批评对方,然后让对方把作业做完才能走,刚好他就在教室守着人,边批改作业边辅导对方。
这样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他。
在去年冬天,有一伙四个人,把他的父亲从正在上课的讲台上,硬生生拖出来。
其中一个人,对着他父亲连着捅了几十刀。
父亲当场就死了,裴双双回去领尸体的时候,看到对方肚子有个大窟窿,五脏六腑都碎了,肠子流出来。
她的父亲平时是最爱干净整洁,办公桌永远整齐,衬衫每天脱下了都要把挂起来,最后却死的那么狼狈荒诞。
她不能想象作为读书人的父亲,在面对那群凶徒的表情和慌张。
他是如何被人拖拽出去,毫无还手之力,光天化日之下惨死。
暴徒的手上拿着刀,他父亲手上却是板书留下的粉笔灰。
裴双双越想,月觉得有人拿着铁锤击打自己的头。
这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这件事被立案调查,很快警方就侦破了案件。
冲进学校的人,正是那个学生的亲戚。
拿着刀子的人,是那个学生的父亲,在旁边拉拽的是他亲戚。
起因是那个学生因为矛盾,在学校里和人起冲突,被几个人打伤了。
然后那天回家,被他的家长发现了身上的伤痕,开口就问他是怎么造成的,不但成绩下滑的厉害,还把自己弄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学生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和人打架了,也在心里怨恨班主任很久。
他随口撒了谎,说自己每天在学校被班主任殴打,还不给自己上课罚站,这样成绩怎么会好,没被打死就算好了。
孩子的父母一听怒火中烧,集结了亲戚冲到了学校。
然后就有了,后面那一幕。
杀人自然是要偿命,主犯是死刑没得跑,那位动手行凶的学生父亲心里害怕,他去买了一根孙绳子,畏罪上吊自杀了。
比着被捅几十刀,他倒是死的很轻松。
自杀的是主犯,其他的亲戚也就是一个胁从的作用。
算起来也判不了几年,而且他们一口咬定,不知道同伙有带刀会突然出手。
他们开始过去,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调节。
其他三个人,在拘留几个月就放出来了。
因为丈夫自杀,那位学生的母亲讹诈上了学校,要求赔钱。
女人坚定的认为,自己丈夫的死,从根本原因是因为学校不作为。
女人天天来闹,学生根本不能正常上课,所以学校还真的赔钱了。
他们给女人丈夫赔的钱,比给那位被杀的老师抚恤金还多。
裴双双本来以为,法律会给一个公正的决断,她把苦楚埋在心里,然后等了半年……
得来的是这个结果。
甚至官方怕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许传播,把压了下来。
她那天从警局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她还能相信什么,她还能当个有信仰的人吗?
警方告诉她,虽然这件事有那个学生的原因,但是对方不满十四岁,所以不负刑事责任。
甚至连着名字都不许通报。
裴双双不懂,反社会性格是天生的,难道坏人就没有童年吗?
那个学生的母亲,拿了赔偿金带着儿子转学了,离开了小县城。
也许是她最近去警局太勤快,那位接待的女警不太高兴,声音冷淡的说,你怎么知道他有反社会性格,你说话要负责的,不能做无端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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