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睁开眼睛,还是一片黑暗。
整整三年多时间,病态的,白天夜晚,过着两种人生。
CL一直邀请我到韩国总部参观。
我知道枕溪在那里,之前潘越和李河去就见过她。潘越回来跟我说过,枕溪恋爱了。
那段时间,安眠药也不能起到作用,比起看见枕溪割腕更痛苦的是,根本不能入睡。
一睁眼,就要到天亮。
这种情况维持到某天,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笔取款数百万的短信,来自我给她的那张卡。
我太了解枕溪,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类似于跟我服软的事情。所以很担心她的情况。
接着,就是听说她分手,卖房,掏空全部家产的事情。
一点出息没有。
心里这样骂着,还是要叫人去把她卖出去的东西再买回来。
这样说起来,我更加没有出息。
她分手几个月后,CL再一次发出邀请,这次我答应过去看看。
他们所谓的一整套成熟的训练培养营销模式我都不感兴趣。不夸张地说,CL的全年营业额摆到云氏面前,就显得很小气。时过境迁,现在是他们需要求着我的时候。
想去看看枕溪。
只是想去看看枕溪。
那时候就想着去看她一眼续命,然后再回来接着为云氏卖命,继续从事一眼看到头的赚钱工作。
站在椅子上撒谎吹牛张牙舞爪的枕溪,记忆里只属于16岁之前的枕溪。
心里又高兴又委屈。
她现在这样子快乐,倒愈发显得我这个人活得阴暗狼狈。
原本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她平静地看着我,我冷静地看着她。
感谢林慧死去。
感谢饶力群的不识抬举。
感谢我现在还能有用和帮得上忙。
她跟我回来的那一天,睡在我的床上,我隔着一道墙看着她,觉得老天待我不薄,足够了。
但只过了四天,我就得到了一本写着我两姓名,印着我们肩膀贴在一起的红底照片,盖着被宪法承认钢印的,结婚证。
云岫和枕溪,以后就是夫妻,就是一家人。
这是真的吗。
也可能还在做梦。
等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会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漆黑的房间里,马上要出门处理今天的工作。天黑回来后,吃过安眠药就睡觉,再做一些虚无缥缈的梦,再醒来。
之后循环往复地,这样一天天过。
……
脑子和身体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惊醒。
眼前漆黑一片,房间里也没有半点空气流通的感觉,掌心下是熟悉的布料,手臂伸长,在能够触碰到的范围内,空无一人。
又是做梦吗。
手掌遮了眼睛半晌,才摸黑把夜灯打开。
时间指向早晨7点半,比以往晚醒了两个多小时。
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放在床沿上的东西。
很薄的,两本,红色小本。
上面写有金色的,结婚证,三字。
结婚证。
持证人,云岫。
持证人,枕溪。
房门一下被打开,另外一位持证人从门外探进个头。
“你醒了。”
随后百叶窗被开到最大,窗户也被完全打开,鸟声和着花香一起随风进来。
证件被从手中拿走,这位持证人在背后推他。
“赶紧洗漱去医院了,我外婆今天手术你怎么一点不紧张。果然是结了婚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今早跟你说我害怕你完全没听到,我跟你说我饿了你也没听到,这破地方连家小卖铺都没有,平白让我走了半个多小时。你还有闲心一大早起来看结婚证,早知道你这样没有良心我绝对不给你带早餐回来。”
洗漱间的门打开。
他的漱口杯里,多了一枝粉色的,印了一匹马的牙刷,和一枝草莓味的牙膏。洗完脸去够毛巾时,会不注意拿到一张晃眼的黄色毛巾。
吹风机旁边挂了一个粉色的兔子耳朵发箍,洗手液旁边有瓶儿童用的润肤乳。
还有一直响在耳边的,急促唠叨地:
“你快点,好了没,你再磨蹭我不等你吃早餐了,我饿的都快死了。”
☆、三百四十四、家
外婆被推进了手术室,枕溪看着那盏灯一亮起,就彻底坐立难安起来。
手术室外的整条过道,就只看她一个人走来走去。
云岫起先还能安慰几句,后来发现劝不听,索性也由得她去。
比起压抑在心里,总要有能够纾解发泄出来的行径才行。
这场手术做了将近4个小时。直到从主刀医生口里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枕溪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后背湿得厉害。
外婆的麻药还要一阵时间才能失效,枕溪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外婆醒过来的第一眼看不到自己会害怕。
眭阳也是这时候来得。戴了副宽大的黑色墨镜,以天王巨星的架势从她和云岫面前走过,跟徐姨问了几句外婆手术的情况,确定手术成功后,又高昂着头离开。全程做到他自己承诺得那样,把她和云岫完全当做了透明人。
外婆清醒得很快,难得,看到她和云岫在病床前也没哭啼。想着比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来说,更多的还是沉浸在她昨日结婚的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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