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王府的名号一出,那些围着呼延骓的男人们当即抽了口气,纷纷避让开。
戴桁的脸色也白了几分:“韶王……府?”
他去看赵元棠,目光就这么撞到一处。
赵幼苓见戴桁那打探的目光,顿时觉得不悦:“戴郎君失态了。”
她不信戴桁没听说过皇后有让戴家和韶王结秦晋之好的打算。皇后满心为了戴家,自然会将这个决定告诉戴家人。先前胥九辞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也说,皇后和戴家让戴桁趁着今年的同天节,代戴家向天子贺寿。
前世只说戴桁有外室,那外室在赵元棠嫁进戴家没多久,就带着孩子上门哭闹。究竟闹了什么,她自然不知道,只听说赵元棠在那之后,在汴都的名声跌了一大截。
堂堂郡主落到那样的地步,戴桁责任最大。
戴桁艰难地收敛面上难看的神色,目光落在赵幼苓身上,看她站在呼延骓身前,似乎与人十分熟络,张了张嘴。
只是不等他说话,就又有人慌里慌张地从远处赶来,跑得官帽斜了,官靴也差点甩掉,这才在他们跟前停下,弯腰直喘粗气。
“郡主……下官见过两位郡主……”那官员喘着气朝赵幼苓姐妹行礼,礼罢冲着呼延骓便哭丧起脸,“骓殿下,这儿离皇城近,可不好胡乱闯。”
呼延骓没说话,倒是阿泰尔哼哼两声,露着脖子上长长的几个血道子:“我可不敢乱闯,说两句话就叫你们汉人女人挠成这样,要是乱闯,怕不是就要被乱箭射死了。”
一见这模样,那官员脸都绿了,见身边有人示意他罪魁祸首,他扭头往戴桁身后看,也没认出戴桁身份,只觉得后头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实在是麻烦。
“押下去押下去,戎迂王子为陛下贺寿而来,还没见过陛下就被人伤了,传出去叫其他外邦如何看待。”
他说完,跟着跑来的一小队兵士,真就要伸手去拽琼娘。
赵幼苓眼角一挑,道:“算了。那是戴家郎君的妻室,索性两位殿下并未受什么伤,不如就各位一步,免得让戴家面上难堪。”
官员官职虽不高,却也是见过韶王府的两位郡主的。见赵幼苓如此道,当即便不再管,只意味深长地往戴桁身上看了两眼,最后视线扫过琼娘,他竟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两位郡主,既然已经无事。下官就先带两位殿下”
官员擦了把汗,忙又操着半生不熟的戎迂话,同呼延骓说起话来。
别人听不懂,赵幼苓听得一清二楚。
戎迂的大可汗虽与吐浑关系不错,可显然是个脑子活络的,仍旧不肯全然站在吐浑那,与大胤为敌。是以,大胤天子寿诞,戎迂自然要派人前来。
阿泰尔是这次的使者,呼延骓则是护送他来。
鸿胪寺负责招待和照应,只是压根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等鸿胪寺接到官驿的消息赶过来接人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乾湖边上。
“走吧。”呼延骓应声。
阿泰尔还想说话,被他用臂膀一把勾住脖子拖走。
经过赵幼苓时,他忽得低头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赵幼苓瞪大眼睛,只觉得拂过耳际的呼吸,叫人从脖颈处滚烫起来。等回过神,就见呼延骓已经走远。
他说:“等我。”
第72章
出了那样的意外, 赵幼苓三人的踏春出游自然没了兴致。马车跑的很快, 一会儿就回了韶王府。
去追那辆行凶马车的护卫还未回来, 赵幼苓并不着急。等下了马车, 正巧遇上同样回府的赵臻。
“你们……怎么回来了?”
知道她们姑嫂三人要去踏春, 赵臻从昨夜开始就叮嘱了许多。这一来一回不过才小半个时辰,实在有些意料之外。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万里无云,不像是天气转坏, 所以提早结束的样子。
赵幼苓看了看赵元棠,看到二姐脸上神情淡淡,还仔细安排仆妇去给随行的护卫及车把式送些茶点,赵元棠袖子里的双手攥了攥。
“发生点事。”赵幼苓说着,将方才的事情, 掠过呼延骓等人说了一说, 又着重提起戴桁。
“他身边那妇人, 一会儿喊他表字,一会儿又称呼他为夫君, 分明就是妻室的样子。那带在身边的小孩看着, 也与他颇有几分相像,似乎是他的亲子。”
“皇后不是说他无妾无子,所以才想着要结这门亲,代戴家聘二姐为妇。他这样,戴家难不成其实是知情不报,蒙骗皇后?”
她到底没打算把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皇后的头上。是以, 戴桁有子的事,一定是戴家的错。
那样两个大活人,戴家上下那么多人,总不至于谁也不知。
“世子,有位郎君登门求见,说是姓戴,字子迟。”门房跑来通禀,见几位娘子也在此处,忙又补充道,“那位郎君独自一人来的,二娘十一娘可要避一避?”
韶王府没那么多的规矩,可这登门来拜访的人还是头一回见,也不知品行如何,万不能叫人唐突了几位娘子。
赵幼苓本还打算继续说戴桁的事,闻声顿住,与赵元棠面面相觑,便相携往厅后避去。
这是打算躲在后头偷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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