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父的新夫人怀了孕,生下来一个儿子,有了正当的嫡子,熹微怎么样就无所谓了。
熹微很认真的读书,还因为才华出众,有了不小的名堂。
温父的小儿子三岁的时候,轰轰烈烈的削爵开始了,因为这么多年的准备,还有前期的温水煮青蛙,所以皇帝发难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
起码那点阻碍,比他想象中要小多了。
许多人是不希望削爵的,其实家里有爵位的,比如说温家,温家站队实在是没站好,也被连累的不轻,温父被革职在家,爵位也没了。
倒是熹微,闲云野鹤一般,倒也自在。
温家一出事,熹微就想起了谢九爻之前跟他说的话,她为什么帮他?
明明他们两个不过是刚刚认识,甚至……
熹微不明白,他忍不住上门去,想要拜访谢九爻,却看到公主府里一片混乱,不久,到处都挂上了白绫。
熹微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他下意识揪住一个侍女:“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挂了这么多白绫?”
小侍女的眼睛都哭肿了,一边行礼一边道:“公主……公主她……”
谢九爻终究是身体太过病弱了,没能撑太久。
熹微站在那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良久良久,熹微才慢慢的退了出去,他没有走进公主府,只是抬起手去擦拭眼角的时候,手背竟然有些湿了。
番外—熹微
“温溪,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娇俏的少女委屈的抬起头,她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样样都是一等一的,想娶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可她就是喜欢温溪。
“没有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没有道理,不喜欢也是如此,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又为何要娶你。”
他的回答让少女红了眼眶,她是个骄傲的人,却为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少女咬着唇,过了很久才道:“你……你总是要娶妻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难道不够好吗?”
少年摇了摇头:“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心里,有别的人。”
这个回答对于少女而言,简直宛如晴天霹雳,她狠狠的跺脚:“骗子!你独居在这儿,平时都没有人跟你接触的,哪里有什么女子,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何必推脱!”
“我没骗你,我心中的确有一个人,你走吧,你很好,配得上更好的男人。”温溪站起身就要走,他在篱笆墙里养了几只鸡仔,嫩黄嫩黄的,正叽叽喳喳叫着讨食呢。
“你别走!我今天就要问清楚,我跟你是不是……”少女一把抓住了温溪的衣襟,导致他身体往前一倾,挂在脖子上的玻璃珠子,就这么掉了出来。
红绳突兀的断了,温溪瞳孔一缩,下意识去捞,玻璃珠子却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石头的缝隙里。
少女第一次见到温溪如此失态的样子,他作的诗惊艳了全京都,更写了一手漂亮至极的狂草,本人更是淡泊名利,隐居郊外,不愿涉足官场。
可此刻的温溪,却跪在地上,一脸惊慌的扒拉着石头,他手上衣服上都沾染上了尘土,把白色的衣服,染成了灰色。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颗玻璃珠子,温溪小心翼翼的捡起来,用衣服擦拭干净,少女看的很清楚,那只是一颗最普通不过的玻璃珠了,不是什么珍宝,也不罕见。
可他攥在手里,像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少女突然就信了,她呆呆的看着温溪,许久才道:“原来你没骗我……”
他根本不需要做戏来骗她,不值当。
“可若是你喜欢她,便娶她啊,我……我会祝福你们的!”
“她已经死了。”
温溪拍了拍身上的土,攥着玻璃珠子走进了他的小屋:“别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少女痴痴的站在门口,她大概知道自己输给了什么人,已经去世了吗?想必是那位公主吧。
难怪温溪终身不娶,难怪温溪从来不说他喜欢的人是谁,她猜到了。
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场苦情戏,毕竟那位公主,可是温溪的嫂嫂。
自己把自己脑补哭了的少女,终于舍得离开了,温溪将玻璃珠子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用红绳重新挂回脖子上。
他握着珠子,在窗口坐了很久,这才起身,拿了小米去喂鸡仔。
谢九爻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下意识逃避了,因为有一件事没有人知道,当初,那杯茶里的毒,是他下的。
他恨赵芜娘!恨温旭,不止是因为他被赵芜娘折磨了这么多年,更重要的是,酒酒死了。
有人都说,那不过是一只鹦鹉而已,一只鸟死了就死了,难道还要人来偿命吗?
当然要。
酒酒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一只普通的鹦鹉,对他而言,却是他黑暗的前半生里,唯一的光明。
不会有人偷偷的给他带食物,带玩具,不会有人关心他吃不吃得饱,冷不冷,不会有人认真的教他识字,也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世间最美的,是黎明的第一束光,虽然没有正午的太阳那样炙热,却是温暖的。
所以你叫熹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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