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打成一团,拳拳到肉,毫不留情。别看于肆遥块头大,力气也大,但谛听是比他块头更大,力气更大的存在。眼瞅着占了下风,小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老鬼也从龟壳里伸出长长的脖子,绿豆小眼眯成缝;白朗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发现绳子绑的太紧抽不出手开锁,索性瘫倒在玄关处装死。
于肆遥被打得毫无还手之机时,想到了胡三太爷近些年因为体型悬殊而为了赢他苦心钻研的格斗技巧,其精髓在于四两拨千斤、哪疼打哪!
掰手指、打鼻子、踹胃口、踢侧腹、掐喉跪肋,一套动作下来,谛听饶是皮糙肉厚也疼得一愣一愣的,气喘吁吁,从头到脚隐隐作痛。
你来我往半个多小时后,双方筋疲力尽时,谛听终于喊停了。
“打架的事情到此结束。”当年被牵着脖子往海里扎,呛得要死要活也算大仇得报了。不管怎么说,好歹在看到快淹死之前又把自己扔回船上。这只鱼也谈不上罪大恶极,取他性命没必要。愤怒了这么久,主要是当年无力反抗,感到深深地羞耻。现在看他也鼻青脸肿的,忽然就释然了。
“还有别的想法就一起提,怎么说我也差点取了你狗命,权当补偿。”于肆遥缓了口气,倒在沙发上半耷拉眼瞧他。
“取我狗命?”谛听眉头一皱,他真身虽说是只白犬,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很别扭。“你在骂我?”
“没有。”
“真的?”
“真的。”
“好吧。”谛听被他‘真诚’的眼神说服。“现在我想睡觉,之后再在人间呆两天,好好玩玩。你要是有心呢,就承包一下我的吃穿住行。”
“没问题,但是你也要帮个忙。”
“那个千年怨鬼的前世?”谛听看他一脸诧异,指着小葵。“你回来之前,小家伙和我说清了,这个可以有。”
“成交。”于肆遥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我去楼上收拾收拾东西,你晚上住我房间。”
“不用。”谛听忽然忸怩不安起来。“我睡沙发就行。”
于肆遥挑着眉毛,几乎要重新认识这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家伙了,没想到还挺客气。于是不顾大家的阻拦,一定要去给他收拾房间。
楼下的人们屏住呼吸,心跳加快,几乎想握紧彼此的双手。
一声频率很高类似于某种搁浅的海洋大型生物的尖锐叫喊响彻云霄,紧接着是来自地狱的咆哮,“我%*&¥#,谛听你&*&把我屋子砸了,我的古董瓷器啊!”
又是一顿争吵外加拳脚相向,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于肆遥勉强允许他睡在客厅。
夜深人静的午夜,‘轰隆隆’‘轰隆隆’呼噜声打的有如火车过山洞般此起彼伏,四人一鬼沉默的看着谛听在沙发上安然入睡。扒拉醒好几回,没到五分钟又这样,大家都感觉筋疲力尽、人生无望。
“让他睡你屋多好,在这儿也太吵了。”老鬼无精打采的抱怨着。
“你说什么?”于肆遥皱着眉,摇了摇头,吼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说!……”老鬼扯着嗓子喊了两个字,依旧被如雷的鼾声盖住,摆摆手示意放弃。
沉默啊沉默,本来就不待见谛听的白朗带着老鬼连夜开车逃往市区,称谛听不走不回家。离鸢也暂时决定去做孤魂野鬼,出门溜达溜达,天快亮了再说。
于肆遥信不过谛听,坚持要守家,在外面的草坪上搭起了帐篷。
拉链被悄悄拽开个口,拳头大小的鹦鹉探着脑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钻进来,一步一看眼色的溜到角落里。小葵化成人类模样,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尽可能缩小占地面积。
于肆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果断背过身躺下。
“哥,还生气啊,我真的没叛变。”小葵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把事情始末解释一遍。又把于肆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人间难得几回见。对方还是没有动静,“哥,你睡了?”
“哦。”被子盖过头,传来闷闷的赌气声。
“哎呀,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小葵掀起被角,从上衣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有个大包子。“看,玉米肉的,我特意偷偷藏起来没有全给他。上次林阿姨来包饺子,看你好喜欢吃这个馅儿。”
于肆遥‘噌’的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她,愤愤恨不解道:“你为什么总是想去讨好别人?”
问题来的突然,小葵愣在那,抿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弱肉强食从来都不仅仅是丛林法则,人类之间又何尝不是。食物链底层的小鸟努力讨大家喜欢,也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啊!有什么错呢?
“所以我和谛听在你心里都一样,这包子也是用来讨好我的是吧。我想想啊,为什么一直讨好我?”于肆遥拉长声调,思考片刻后假装顿悟道:“哦~,因为内丹,怕我收回是不是?”
“不是……”小葵觉得很委屈,恨不能将心掏出来给他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抽着鼻涕,悲伤的盯着自己脚尖。
于肆遥把话说重了,自己也是后悔不已。像只吃草的羊儿,探着脖子去够她手里的包子。小葵边哭边伸手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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