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嫣亦不妥协道:“那就这样耗着好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谁也不要打搅谁。”
“你!”
平日舌战群儒的公仪弘,此刻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了,一时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陈信在身后为他着急,想他服个软,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刘嫣不就好了,何必弄的如此不好收场。
“好,你不回去,那我也不走了,我和你一起住在这里。”
公仪弘负气道。
刘嫣懒得理他,悠悠转过身去走开道:“我们这里庙小,只怕容不下公仪大人这尊大佛。不过公仪大人最好想清楚了,这样耗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和离书我还会再写给你。公仪大人看着办吧。”
刘嫣放下这些话后,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也不看他脸色多么难看阴沉。
公仪弘杵在原地半晌没动,陈信略一思索,躬身轻声说道:“属下去和奉御说一声,让她收拾出一间屋子来住。大人稍等片刻。”说完默默离开。
陈信一走,公仪弘拾步上前,站定在刘嫣身边,脸上不动声色,没有任何表情。
刘嫣见他站在自己身旁,也不说话,便动身离他远一点。结果,紧接着他又跟了过来。周围的宫女见状,也搞不清楚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状况,都只好当作没有看见。
就这样,一个躲,一个贴,两人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一套看似十分幼稚的动作,不厌其烦。直到公仪弘看到陈信回来后,这才不再跟着动了。
陈信迎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大人,属下方才问了,其它房间离着夫人的住处都比较远,只有一间耳房最近,与夫人在同一个院里。大人意下如何?我去给奉御一个答复。”
公仪弘顿了顿,说道:“就耳房吧。”
……
夜幕降临,尚衣局即将沉寂在夜色之中时,渐渐点起了灯火。劳碌了一天的宫人们此时都回到了自己的居舍,准备用饭,之后洗漱睡觉。
公仪弘站在室内,环视打量着接下来自己要住的这间屋子,忽而,微微叹出口气。
这屋子很小不说,关键屋内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张矮榻能勉强容身睡觉。没办法,眼下情况特殊,哪里还顾得上挑三拣四,只得暂时委身忍忍了。
奉御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白日的官服,一脸笑容的亲自带人送来了晚饭。两名略显青涩的小宫女从她身后端着红漆盘进屋,素日都在尚衣局做事,鲜少能看到像公仪弘这般斯文儒雅,俊美至极的男子,突然见到他时,都不禁面露羞涩起来。
奉御满心愧疚道:“委屈大人住在这里,缺什么少什么随时与这里的人说。陋室寒酸,若有任何怠慢之处,还请大人多担待担待。”
公仪弘轻轻“唔”了一声,道:“有劳奉御了。”
“不敢不敢。公仪大人客气了,都是下官该做的。”
奉御忙道。临走又看了一眼外面天气,见黑云压城,大风欲起,嘱咐道:“今夜怕是有雨,大人最好不要外出停留,以免淋了雨染上风寒。”说罢,带人关好了门离去。
陈信见公仪弘良久不动,两步走近前,提醒道:“大人先用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你也一起用吧。”
陈信一怔,犹豫回道:“大人,这不合规矩。”
“无事,我让你用你便用。顺便,陪我喝点酒。”
陈信愣了愣,知道他心情烦闷,压抑已久,只好应道:“那属下先去要些酒来。”
关门声一响,公仪弘闭了闭眼,此时情绪一落千丈。他知道隔壁就是刘嫣的卧房,也知道刚才同她一个时间进的屋,有意让她看到自己住她旁边。而方才自己看向她时,她俨然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真真是把他彻底无视了去。
不消一会儿,陈信端着一只红漆盘回来了,盘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此时,公仪弘已经解了外衣坐在食案前。
陈信看了一眼,也坐上榻,取过盘上两个酒杯,提壶斟上酒后,说道:“大人要不要去看看夫人。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
公仪弘端起酒杯,看了一眼,之后兀自一饮而尽。辣酒入喉,很快热了全身。他目光定定的看着一个地方道:“看她作甚?难道你没见着她今日是如何厌弃我的吗?给我满上。”
陈信一听,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一面为他倒酒,一面劝道:“大人少喝些吧。夫人或许也不是讨厌大人你,只是想让大人赔个礼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事情也没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索性就认个错也无妨,何苦至于这么折磨自己。”
公仪弘一听,叫他赔礼道歉?不由哼了一声,抬眼道:“与她认错?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向她低头认错?”
“不可能!”
他梗着脖子道:“就算一辈子不能和解,我也不会这么做!”
不知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公仪弘本身就拉不下脸,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然模样。
陈信心里为他叫苦叫累,面显沮丧,敬了敬他,也喝了一盅缓缓神。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公仪弘还在维持着自己的那点自尊心。在陈信的眼里,公仪弘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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