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宗外表看着人高马大,实则并无多少酒量。期间虽然避开了多杯,但仍喝下不少,此刻满脸通红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幸而刘嫣在一边连忙将他扶住,才没摔在地上。
刘嫣哪里有力气搬得动他,一路扶着他,跌跌撞撞的回去。
明明不远的距离,却好似走了好久,终于将他弄到自己房中的床上后,刘嫣才松出口气,回到自己屋里。
此时天色很暗,角落的灯笼散着昏黄的光,静悄悄的。
她跟白天那个家仆简单询问了几句,听他说话来判断,不似那王氏的亲信。后又聊的熟了些,便礼貌跟他要了桶热水。
待一切准备妥善,刘嫣插好门,脱了衣裳,将身子缓缓埋入水中之后,不禁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长时间了,总算能好好泡个热水澡了。
突然觉得,在这里虽住得不大安心,但好在还能洗澡。既来之则安之,这么想想,又觉得自己的顾虑多余。扫去心里的担忧,她此刻只想好好享受一下。
王氏白天回了趟娘家,因离这不远,所以打探消息也很灵通。
此时深夜,得知他们两人吃完晚饭回去了,于是想着梳妆打扮了一番回来。忽而闻得远处木柝声,才恍然已是丑时。
转念一想,黄员这个时候定也睡了,便喊来家仆,称要盥漱,明日再回。
……
次日,刘嫣在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中挣扎着醒来。
起身前去开门,见是黄员,不由微微一惊,刚刚的起床气也被惊去了大半,对他含笑问道:“以为昨夜黄兄你吃了酒,起不了这么早,没想到是我失礼了。”
黄员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指了指爬到房檐上的日头道:“不早了,已经日上三竿了。下人跟我禀报说你们屋里一早到现在还没动静,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这么看来倒是无事,可能这些日子长途颠簸,太累了吧。也好,睡饱了才能养好精神。”
刘嫣亦是一笑道:“让你担心了。”
黄员只是悠然笑着,没再说话。
刘嫣见他望着自己笑味不明,一时奇怪起来。忽的恍然过来,想起自己此时头也未梳,脸也未洗,衣带也是因为乏累的缘故而闭着眼睛胡乱系的,垂眼一看,果然十分不雅,不由窘迫起来,垂头说道:“黄兄可还有别的事,没事可否容我回屋先整理一下。刚才出来的急,还未梳洗……”
因为有些尴尬,最后的音量都变轻了许多。
黄员却是不以为然,笑容满面,悠悠赞美她道:“佳人天生丽质,即便蓬头垢面,亦是胜过人间无数。眼下出水芙蓉,着实令吾心动不已。”
当他深情款款的说完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刘嫣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这人一向轻佻,刘嫣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只当他与自己玩笑一番,很快自动忽略过去。不料,下一刻,她分明察觉到头顶之人露出了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最后再也掩饰不住,噗嗤一声,黄员就笑了出来。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调侃自己。
黄员正笑的开心,却见刘嫣无动于衷,面无表情,于是笑声渐止。轻咳了一声,说道:“算了,不逗你了。你先梳洗吧。我在长青屋里等你。”
刘嫣应了一声,之后见他敲门进了刘宗屋中,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回屋拿了木盆出来,家仆看到,欲要上前帮忙,被她微笑婉拒,之后,径自来到井边打水。
两人不知,刚刚黄员与她谈笑的一幕,恰好入进了院门处,王氏的眼里。
王氏见他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刘嫣打了水进屋,简单梳洗过后,又收拾了一遍屋子。当再走出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方才只顾着与黄员说话,也没有留意外面的景致。现下微微仰头,见天气晴暖,风云平舒,不由心情大好。
正要去敲刘宗的房门时,忽的,里面传来一阵说笑声。刚抬起的手臂,立时就停在半空。
她没想到,过去这么半天了,黄员竟还在。
对于黄员这个人,她既不反感也无太大的好感。
毕竟风流多情的男人,还是少招惹一些为好。
于是她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
欲要转身返回自己的屋中时,突然,门被人轻轻拉开。
……
一声惊讶之后,黄员道:“我正要去找你,没想碰巧你就过来了。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喜笑颜开,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刻意加重了语气。
刘嫣只是淡淡与他回笑,没有过多言语交流,进屋便问起刘宗几时而醒,酒气可去。
刘宗道,酒虽醒,但身体仍有些不适,头有些难受,腹中恶心。
恰时,黄员称已让人做了藕粥,喝点就舒服了。
刘嫣轻轻颌首,表示谢意。
因刘宗身体不适的缘故,这一日,自是哪里都不能去了。
不过刘宗还是答应刘嫣,待明日身子舒服一些,就陪她去街上转转,又说,昨日来的匆忙,还没带她好好看看长安的景致。
刘嫣欣然,心下也正有此意。
黄员闻此,连忙声称自己对长安熟悉,可叫上他同行。却不料很快就被刘嫣以不想烦劳他,且有故人要见为名,拒绝了他的“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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