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哪怕只与他成亲不过一年,但说到底,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人呀。
原本只是讨厌他们二人,可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竟引怒于黄员,偏偏又拿他没有半点办法。犹豫片刻后,她想了想,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时候暂且服个软也无妨,于是咬咬牙道:“好了,我答应收留他们也行,只是,你需答应我,你自今日起就与我同床而睡。否则入了他们的耳朵,传出去,我脸面何在?”
她想,这么说,他应该能理解吧。
不料……
“不用了。”
对面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王氏心下一凉,犹如被人浇了一头冷水。
“前夜用饭时,我已经跟他们坦白说了。”
黄员道。
“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自与你成亲之后,从未与你同屋住过。”
什么?!
王氏听到这儿,差点就被气的昏死过去。
因为气极,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因之前她亲自去歌馆抓他一事,被他直言说成“悍妇!”“粗陋!”后,以至于她回来后反思了好久,觉得自己的夫君定是讨厌自己这副性情才不喜欢自己的,于是自那之后就尽力克制自己的一言一行,只为有朝一日他能看到自己的改变,讨得他欢心。
当然,王氏的这种想法自然是错误的。
黄员不但丝毫没有领情,反而渐渐对她更加疏远起来。
因为以前他只认为她这个人粗野,蠢笨,现在,又在她身上看到了“虚伪”两个字。
即便明知她是为了自己改变也好,他只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变,本性是无法变的。心若丑陋的话,再怎么掩饰,也是能够被人看穿的。
王氏半天才平复下来,事已至此,她也只得暂且委曲求全了。没办法,谁让她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了眼前的这个花心大萝卜呢?就是打碎了牙,也要自己咽下去。
……
刘宗在此养了三四日后,脸上的淤青才算看着淡了一些。
是夜,黄员过来探望,见刘嫣不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盈盈上前与刘宗叙话。
刘宗说自己已无大碍,且他已和刘嫣约好,明日一早便去太学院。
黄员问:“可找到人为你举荐?”
他摇摇头,称没有,先试试再说。
“你这么毫无准备的去,和不去又有何分别?”黄员道。
刘宗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如此。可是,你也了解我的情况,在高阳不提,就说在长安城里,除了你以外,我再无交心之人了。是以求于权贵之人替我美言举荐,那也是需要花钱来买通的,不说我,就是你不也……”他说到这里一顿,随即垂头丧气道:“唉~不说了。”
黄员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姑娘,那姑娘人脉广阔,集交权富,不如,请她帮你寻摸一个来?”
“哦?你说的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怎有这般能耐?”刘宗为之一振,颇为好奇道。
他扬唇一笑:“你且收拾一下,稍后随我去了便知。”
……
在此之前,刘宗其实一直非常欣赏黄员的才华,且也十分同情谅解他的遭遇,即便风流韵事一堆,但也将此归结于他命途多舛以及后来又家门不幸上面。他始终觉得,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致使他自甘堕落,而他本性不坏。
第14章
也就在刚才,他还暗暗为他庆幸,庆幸黄员并非如传言的那般无用,是个废物。
想想也是,废物何来认识这么有本事的人呢?换句话说,那么厉害的人,若非与他交情不错,互相赏识,如何肯会帮他?
是了,黄员定是有自己的算计和智慧,只是不轻易外露给人看罢了。刘宗这般兀自以为着。
但是,当他满心期待的一路而来,又浑然不觉的被黄员带进了乐馆,直到最后见到了那位名叫莺莺的姑娘时,他立时就收回了刚刚的那些想法。
原来,黄员嘴里所说的那位神通广大的姑娘,不过是个歌.妓罢了。
刘宗哪里有闲情雅致陪他听曲,坐也没坐就要借口回去。
黄员忙将他拉住,笑着劝道:“人都来了,先放松一下再说。等今晚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神清气爽的去见那邓老头子不是。再者,你平时难道不照镜子的吗?好好看看你自己,天天绷着一张脸,那邓老头儿见了你,都害怕的要死,又怎么会收你呢?难不成收你当他的门神来辟邪吗?”随即拉他道:“来来来,先坐下再说,我保证你明天一次即过。”
刘宗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开始踌躇不定起来。直到屋里另一个声音娇柔清脆的盈盈响起时,才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李莺莺唇边含笑,徐徐走上前道:“黄公子说的不错。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停留不得,这位恩客何须急着要走。待你稍后尝过这儿的美酒,听过我们姐妹几个的歌喉以后,或许到时候让你走,你都不肯走呢。”
方才她只是简单的与他们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刘宗也没有细听她说话,此时,听她娓娓说起话来,只觉身心无比的通透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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