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嫣略略点头。又问:“在此之前,夫子可有得罪过人?或是与哪些朝中大臣不合?”
张媪摇头道:“婢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朝中一向分为三派,两派对立,一派中立。听说太子和丞相这边的势力互相交好,二皇子一直想要拉拢我家大人,但一直未能说服。也是了,我家大人性情温和,向来与世无争,怎会掺入到这些是是非非中去。总之这朝堂之事,很难说清。究竟有没有得罪到人,婢就不得而知了。”
听张媪说完这些,想来他也不是那种心机叵测之人,反倒有些符合他一贯的清平儒雅的性子。这么一想,刘嫣忽然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有些误会了公仪弘追求自己的目的。但复又一想,多试探试探他也无妨。
……
这一夜,张媪和昨夜一样与刘嫣同屋而睡,直等香燃尽以后,方才捂着口鼻起身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次日刘嫣沉沉醒来,头痛不减,反而有些加重的趋势。
公仪弘今日休息,但下朝后仍过来亲自接她上课,却不料当看到她脸色比之昨日还要苍白憔悴时,不由一怔。
再看,这哪是普通的睡眠不济,分明是生病的迹象!
“陈信,你让人带名医士回来。再派了个人到太学院给她告个病假。”
“是,大人。”
陈信领命出去后,刘嫣一副气息不稳的虚弱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何来麻烦,反倒是你,身体都这个样子了,居然也不和我说。看来,你还是与我见外。”公仪弘道。
脸上情绪看着不大好的样子。
刘嫣已然没有心情和力气与他争论这个问题了,恹恹道:“夫子,学生有些累了,想回床上休息一会儿,可否麻烦夫子出去一下。”
她每次开口唤他“夫子”时,心里都会感觉怪怪的。而刘嫣除了想打发他出去以外,的确是因为头晕的厉害想要一个人安静的睡会儿。
“也好,你先休息吧,我唤侍女进来,有事随时喊我一声。”
她轻轻嗯了一声。公仪弘刚要转身之际,却见她身子一晃,整个人昏迷过去之际,他反应及时,将她一把拦肩抱住,情急下喊道:“刘嫣!”
……
医士为她诊过脉,又施银针刺过穴后,刘嫣渐渐清醒过来。
取出针时,见那针身呈褐色,医士大惊失色。连忙查验后,向公仪弘如实说道:“女公子可是误用了什么东西,此乃中毒所致啊。”
公仪弘听完以后心中惊骇。
刘嫣亦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两日前看到的那个身影再次浮出脑海。
她想不出究竟是谁要害她。
“何毒?”
公仪弘蹙眉问道。
医士道:“若没弄错,怕是曼陀罗花和闹羊花等合成的迷药。这种迷药无色无味,不好分辨,常人吸食时间短的话,会致使昏迷,醒来出现头晕眼花等症状,吸食时间长了的话……”他看了一眼刘嫣,继续道:“可令人死亡。”
两人同时一惊。
“不过,以目前情况来看,幸好发现的及时,女公子吸食不多,毒素尚未侵入五脏六腑,并无性命之忧。我稍后会开几副清□□,一日三次服下,三日便好。”
刘嫣闻言稍稍松出口气。但心里却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在这里已经十分小心了,竟没料还是疏忽大意了。
待公仪弘静下心来,沉吟半晌,让人先送医士回去。之后,将几个伺候在旁的侍女喊来,一一盘查询问了一遍。
结果有点失望,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信试探问道:“要不要,再问问张媪?”
公仪弘一顿,这才注意到,半天没见到张媪人了。心下暗自端量起来。
张媪虽是府里的下人,但陪伴董夫人已有近二十年,自己更是被她一手带大的。
他对张媪尊敬有加,平日时不时会过去问候看望她。可以说是除了他的母亲以外,张媪是他最放心和敬重的人了。她的为人他也自是十分清楚,对她亦是相当的信任。
若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绝对不会对张媪起疑。可是——
刘嫣是卞氏之女这件事,他之前对张媪说起过。眼下这起事正好发生在刘嫣的身上,让他不得不怀疑起张媪。
倘若真的是她所为,那么可见她与自己母亲的感情之深,又见她对卞氏一家的憎恶之切!
沉思片刻,他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可是,屋内那股淡淡的熏香味却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媪做事谨慎,一早便将那些香灰处理干净了,连同香炉都洗的一尘不染。
但即便这样,仍是逃不过公仪弘的心细如发。
回过身,公仪弘问刘嫣道:“这屋子燃过香料?”
刘嫣虽已清醒过来,但精神状态仍是很差。她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是张媪拿过来的。”
说完这句后,心中微微一震,蓦地警醒几分,后背一阵发凉。顿了顿,终是说道:“前日夜里,我见到窗外有个妇人的身影在檐下停留,当时我开口询问,她却一言不发就走了。这事我与张媪说过后,张媪只说也见过同样的身影,担心我夜里睡不安宁,便拿这些香过来,说是可以静心,有助于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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