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公仪弘听孙媪说起这事, 便交代孙媪, 若再做噩梦醒来,便去喊他。
于是后来, 每次刘嫣惊醒后, 公仪弘都会披着件外衣匆匆赶来。之后一直陪着她,直到看着她安心睡着以后,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次造成的心里阴影一直持续了七八日,直到由公仪弘安排做上了尚衣局的直长以后,忙起了正事, 这才有所缓和。
上任期间, 整体来说还算顺利, 刘嫣有不懂的地方和共事的其她三位直长虚心请教,或者直接问奉御。
就这样,白天刘嫣忙正事, 晚上与公仪弘一起吃饭,完了作诗弹琴也好,出去散散步也罢,总之两人兴趣相投,在一起总有事可以做。
同时刘嫣蓦然惊觉,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好似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言归正传,有了差事,刘嫣以后就再也不用愁经济来源。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以后能攒下些钱,不用再寄人篱下活的没有尊严。
其实仔细想想,公仪弘待她不薄,也没有看不起她,府内上下更是尊重礼待她。可是即便如此,刘嫣始终认为经济独立很重要。不管以后会不会嫁给公仪弘,作为女性,她觉得还是要有自己的尊严的。
而经济独立就是她的底气,她的尊严。亦是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入了仕途忙起来后,接下来,她知道,距上次约定以后,半年时间已到,是时候给公仪弘一个准确的答复了。
而下来要做的,便是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其实也说不上时机,只是至少能保证她说出来时,不那么突兀,让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
这一日天还没亮,建章宫的一间宫殿便亮起了灯火。
建章宫本是刘端为求仙所造的,后来渐渐也成了选养美女的地方。刘端命将燕、赵地区二十以下、十五以上的美女纳入此宫中,年满三十的出嫁,亡者递补。
有传言,建章宫内填补后宫的女子有不下三万人,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足以惊羡到普通的百姓和士人。然,鲜少有人知道,其实真正受到临幸的女子寥寥可数。
刘端自床上醒来,身边的女子起身服侍他穿衣盥洗,事后高让挑着宫灯跟在刘端身后去上早朝。
路上,高让见刘端自建章宫出来以后就一直愁眉紧锁。关怀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刘端叹了一口气,脚步没停,凝眉说道:“朕每日做的事情都是循规蹈矩,上朝下朝,批阅奏章,处理国事,完了还要应付后宫的那些女人。你说,朕是不是活的特别没趣?”
高让一听,惊讶道:“陛下何来的这些烦恼?有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陛下多忧了。”
“可是,朕贵为九五之尊,为何身边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
高让闻言一愣,思允片刻,试探问道:“陛下可是对昨夜郑贵人的侍候不满意?”
“郑贵人?”
刘端嗤然一笑,兀自摇摇头,向前走去。
高让参不透其意,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端想到昨夜郑贵人那样卖力的讨他欢心,虽说最后身体确实得到了纾解,回忆起来也很舒服,但他知道,郑贵人和后宫里的其她女人无什么太大的分别,不过是可以满足自己肉体上的需求而已,事后心里的空虚,依然没人能懂。
而这个世上,除了那人,再无解他空虚之人。
高让跟在身后走了半天,还在揣摩刘端的心思时,突然却听刘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也是无趣!”
“无趣?”
高让不明所以。后来一揣测,恍然大悟,迟疑了片刻,笑着说道:“奴才知道,有一女子倒是生的国色天香,也颇有学识和内涵。只可惜已许嫁他人。”
刘端不以为意,随口问道:“哦?哪个女子?”
“常山王后裔,刘祖娥。”
听到是她,刘端脚步渐渐放慢,最后停下来,似在想些什么。
常侍悄悄看他神色,又是一笑:“当然了,订婚之人是公仪季大人,只怕陛下不好夺其所爱了。”
刘端怔了怔,面色平静道:“那个女子朕见过了。容貌美丽不提,她胸有笔墨,颇具智慧,只怕是个男人都会动心。这么看,怪不得上次朔方郡都尉之子会对她心生欲 | 念。”
高让笑的一副恭谨道:“此女不能收入后宫确实有点惋惜,不过,也无妨,奴才听闻还有一女子也生的甚为淑美,虽不如刘女绝色,但容貌十分出挑。此人就在长安,不若奴才寻一日带进宫来?”
素日由人举荐进宫的女子并不在少数,所以刘端见多了这种事,好奇心并不高,也无什么太大的兴致。但还是挥了下广袖,随口道:“随你安排吧。”
高让应声领命。
……
刘嫣在尚衣局平静无波的任职了一个来月,这日,上面传下御旨,下个月宫中举行大射。大射礼需要穿冕服举行祭祀。
刘嫣带人盘点衣物时,发现其中一套贵重的冕服少了条玉带,心下一惊。各个地方找了一遍无果,担心是混在了别的衣服里,于是将其它储衣室都翻了一遍,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
虽说接手这里时间不长,但各个宫室的衣服的花式纹样她还是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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