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的种子似乎是自己从很早开始就亲手种下的。
到了现在,已经长成大树。
明明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可是,自己现在如何也开心不起来。报复的丝毫快感都没有, 反倒是心烦意乱的很。
靠着酒精麻醉自己的同时, 眼前仿若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
她娇羞的脸。
她嗔怒的脸。
还有她柔弱无助时候的脸。
他知道, 等一会儿自己没了意识之后,应该就没那么纠结和痛苦了。
蓦然,外面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公仪弘目光淡漠的扫去,隐约见到长窗纱上映出一个婀娜绰约的身影。继而听到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能否容我进来说话?”
公仪弘喝的七八分醉,望着那竖身影半晌,语气平静而略显慵懒的说道:“进来吧。”
刘嫣推门进屋,猛地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垂眼见公仪弘一身玄衣纁裳,身子雍容的倚坐于书案前,单膝屈起,整个人仪态风流,不拘一束。
眼下他的容貌被一身纁红喜服衬得愈发精致绝伦,风采照人,白皙的脸上浮出浓重的潮红,眼底一片醉意阑珊,显然完全清醒是不可能的了。
刘嫣见此不由眉头轻轻一蹙。
公仪弘只抬眼扫了她一眼,之后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继续喝酒。
刘嫣丝毫不知在此期间发生了何故,竟使得他这般消沉颓废。顿了顿,走上前,拿了一个蒲团落落大方的坐在他旁边,耐心问他道:“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看能不能帮到你一二。”
公仪弘虽说喝了不少酒,醉眼熏熏,身形也出现轻晃,但神志尚在。至少还不至于认不得她。
眼下见她坐过来,转目看向她。
两人不过相隔半臂之距,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目光微微闪烁。只看得刘嫣有些快坐不住了,欲出声相问时,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扯入怀里。
刘嫣轻轻惊呼一声,再看,自己仰面躺倒在他的膝上,他抱着自己,倾身压下来一些。随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他就这么目光笔直地盯着她,双目一眨不眨,目光朦胧而幽暗,暗的如同黑夜最深处的那片黑夜。
刘嫣已经看不透他,也不知他是否还保持着理智,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受惊的问道:“你没事吧。”
软玉温香在怀,公仪弘喉咙滚动了一下,忽然觉得腹中的烧热更厉害了起来。
呼吸渐渐加促时,他猛然仰头灌了一口酒,抿着嘴胸口剧烈起伏的喘息了几下之后,目光再次锁向她。不假思索,倾身一压,与她唇齿纠缠之际,将含在嘴里的那口醇酒缓缓送至她的香口之中。
刘嫣被他以嘴强喂了些酒,呛的咳嗽两声,慌不迭的将他推了开去,连忙起身。
刘嫣不知他今天发什么疯,起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见他神色淡漠,丝毫没有悔意,心下倏然揪紧起来。
公仪弘内心挣扎了许久,担心一切前功尽弃,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只道:“我没事,你先回去睡吧。”
刘嫣没有问出结果,见他这副样子,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但就这样回去的话,她哪里能安心睡着?
于是将蒲团拿到书案的对面,随手挑了一本书卷,面对着他坐下说道:“我陪着你。”
公仪弘倒酒的手倏然停了下来。静默了片刻,放下酒壶,踉跄站起身,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就要开门向外走去。
“公仪季!”
刘嫣情急之下,起身喊住他道。
短短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该用哪个称呼了,因心里感到不快,就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公仪弘脚下一顿,但依旧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意思。
方才她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了。他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也愿意陪他。可是,今日毕竟是她们的新婚夜,自己无缘无故的被他轻薄的灌了酒也就罢了,现在又被他当空气一样忽视掉,她无法忍受了。
刘嫣自认为还算是好脾气的人,不会轻易对人发火。现下,自己热脸贴冷屁股,尊严扫地,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糟践了。
她平息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即便弄成这样,她仍不希望让两人间的关系变的僵硬,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压下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悦,本着以夫妻和睦为主,她尽量将语气放和缓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刚才遇到了什么事,情绪一下变成了这个样子,但不管发生什么,我们现在已经结为夫妻,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说与我听。即便帮不上你,至少说出来你也能舒坦一些不是吗?这么压抑着你自己,你以为就能解决问题吗?还有,”
她停了一下。
“难道我就不为你感到心疼和难受吗?”
公仪弘心下一动。
……
其实,自刘嫣刚才进门那刻起,他就有种冲动,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的吻她,疼惜她,将她占为己有……
可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他耳畔疯狂的叫嚣,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所有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而他的目的明明就是俘获她的心,再冷落了她。从没有,也不敢想有一天要真心待她。
方才她坐到自己的身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女儿香,看着她那娇美的一张脸,他没忍住,便将她扯进了怀里。就在自己强烈的渴望拥有她整个人之时,那个折磨着他的声音又回来了,告诉他,不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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