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完,哭的更加厉害了,全然没有一点仪态可言。黄员见着心烦,转身走开,也不理会她在身后喊自己。
李莺莺在外面听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有了黄员这句话,她就放心了。于是心满意足的回去。
……
公仪弘已经有几日没有再差遣陈信回去取物了,不是不想取,而是实在想不出要取什么了。能取的基本都取完了,就差搬家具了。
百爪挠心了几日,这一日午后,公仪弘坐于案前看书,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放下书简,蓦然与陈信道:“你说,我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陈信一愣,回道:“这事还是大人自己定夺的好,属下不好干涉大人的私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
这事不在陈信的管辖范围之内,说出来会有些逾越,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下子犹疑起来。
公仪弘皱眉:“不过什么?”
“属下若说了,大人可别生气。”
这次换公仪弘一愣:“你说吧。我不生气。”
陈信定了定神,话不完全说透道:“属下以为,任何人一旦被对方疏远久了,再热的心也迟早会有一天凉下去的。到时候再想捂热,只怕就难了。”
陈信虽没有指名道姓,但知道这么说公仪弘能听懂。虽然说出来可能要遭受斥责,但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公仪弘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思虑片刻,忽而坐起身道:“罢了,我回去看看也无妨。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能接近。”
公仪弘临出门前,特别换了一身新衣,站在镜鉴前,还不忘问陈信穿这身如何?陈信一脸坦诚的说:“大人穿什么都好看。”
扪心自问,陈信说的都是真的。公仪弘确实穿什么都无可挑剔,天生就是一副衣服架子。
这样一个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男人,真是令其他男人又嫉妒又无可奈何。有时陈信都忍不住会想,自己若是女的,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保不齐也会爱慕上他。当然,他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
公仪弘收拾一番,上下检查了一遍仪容,最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方才出门去见她。十多天没回来了,再回这里,公仪弘都快有些生疏起来了。
公仪弘刚一进院,院里的仆人和侍女乍时见他回来,一时还有些错愕不已,很快反应过来,忙对他躬身行礼。公仪弘挥了挥手,让他们各忙各去。
彼时,公仪弘停下身来,环视着自己昔日的院子,蓦然发现比以前多出了一些植被,不由让他感到有些好奇,随便抓过一个仆人相问:“这些多出来的花可是她让你们移栽过来的?”
那仆人听他这么问,一时不知这个“她”指的是谁,愣了愣,支支吾吾答道:“呐,是夫人住到这里的第二日要我们移栽过来的。夫人说,大人见到一定会喜欢。”
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圆过房,其中关系不好揣测,自是说话小心,生怕说错什么。所以,这仆人只小心地暗指住到这里,不敢多提其它敏感话题。
公仪弘听完他的解释,心下忽的一揪,喉咙一紧,微微泛起一丝苦涩,眼前渐渐聚集起一股散不去的伤感。这闷闷的感觉,突然有些让他透不过气来。
“她可还有说些什么?”
公仪弘目光注视着前方,面上无波无澜的问道。
仆人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后,又望着他不敢说了。公仪弘扫了他一眼,他这才为难说道:“夫人似是还说,大人那两日遇到些事心情不好,只是出去透透气了。等你回来了,就没事了。”
自成亲之后,他就没再回来住过,可是,想不到她竟不与自己计较不说,反倒如此宽宏包容自己,即便新婚夜那样的冷落了她,她都不与人抱怨,一时间,公仪弘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莫名一想,她对自己深情一片,自己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转瞬,收起心里的柔软和面上略显艰涩的情绪,动身继续往里走去。行至房门前,倏然停了一下,之后,暗暗吸了一口气,撩起衣摆,拾步进屋。
进屋环视一圈,只看到屋内孙媪一个人在。孙媪听到动静,停下手上的女工抬眼看去,见是公仪弘回来,惊觉之下,忙自蒲团上坐起身,含笑相迎,与他躬身行礼。
公仪弘多日没回来过自己的居所,当下再看,基本和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家具物什还在原来的位置,和以前一样,保持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公仪弘绕过孙媪,自行往里面走去。走到画屏后面,见床上被褥齐整地铺设着,榻上也空落落的。没有见到刘嫣,又走了出来,问孙媪:“她人呢?”
孙媪迟疑了一下,回道:“夫人几日前与老婢说,尚衣局最近比较忙。可能要在那边住上一些时日。”
“什么?!”
公仪弘明显感到惊讶。
“她走了几日了?”
公仪弘追问。
“大概七八日了吧。”
孙媪对公仪弘的做法虽然不解,且承认心里有些埋怨他不会心疼人,可是,说到底公仪弘才是这御史府里的一家之主,是养她们给她们一口饭吃的人。所以并不敢随便撒谎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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