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此的俏皮可爱,恍若一只美丽动人的蝴蝶,在姹紫嫣红的牡丹丛中翩然起舞,看得场中众人目不转晴。
在她活泼俏皮的声音中,又带着一丝丝难掩的凄凉,仿佛是一朵即将飘零的牡丹花儿正在轻轻地哭泣。
大家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一时间。台下静得鸦雀无声。
她们神情时而欢快,时而悲伤,一颦一笑都为台上那人儿所牵动着,悲欢不能自已。
这一刻的花朵朵,无疑是极美的。
场中大多数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知道花朵朵当年以一曲《汉宫秋月》一夜名动长安,却不曾真正见过她即场表演。
如今亲眼得见,方觉传言不符。
她的琴技比人们所说得还来的高超。她的歌声比百灵鸟还要来得动听。
她的美震撼了台下的每一个人,也让每一个羞辱过她的人自惭形秽。
吴千兰和林莺莺已经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了。
耳边传来的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声,都恍似在嘲讽她们方才的无知和庸俗。
田倩瑶由始至终都紧紧攥着拳头,绷紧脊梁紧紧盯着花朵朵不发一言,仿佛这样方能忍住心里滔天的恨意。
她曾经对自己的琴技是那么的自信。她相信只要她占得了先机,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她的确也做到了,她让台下的每一个人都为她鼓掌为她喝彩,为她忘乎所以。
她也以为最好的表演莫过于此了。
然而此刻她才知晓,不是的,最好的表演应该是如眼下这般,所有人都静静的静静的不发一言,所有人的心神都为台上之人所牵引,不知身在何处,也不问身在何处,只看得见那弹奏的人儿,只听得见那美妙的琴声。
师傅吴闽子曾经说过,“最好的琴声不是让台下的每一个人都为你鼓掌,而是让每一个人都为你动容,为你落泪,如此方为无声胜有声之境界。”
这句话她一直无法领悟,而此刻却有人做到了。
这个人不是她,而是她命中既定的宿敌。
她何其可笑,一场本以为可以让花朵朵一败涂地的战役,却间接地成全了她。
是她亲手把她推向了台上,是她亲手创造机会让她一夜成名,从此名动长安,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才名。
最悲哀莫过于此,她成了她成名的幕后推手。
田倩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突然很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的无知,也笑自己的轻敌。
若不是她一直没正眼看清花朵朵的实力,又怎会造成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乡下来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才华。她仿佛生来就是她田倩瑶的宿敌,她田倩瑶会的花朵朵统统都会,还样样都比她做的出色,这让她田倩瑶情何以堪?
田倩瑶只觉世界都崩塌了,她一直相信的坚持的东西都变得那么可笑。
如今她只想快快逃离这里,她不愿看到别人同情怜悯的眼神,也不愿听到任何人口中说出她是花朵朵的手下败将。
台上的花朵朵并不晓得田倩瑶的心思,她此时全身心地融入了歌曲当中,已经达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琴声回旋在漫天的花海中,犹如一股清泉,为台下每个人洗去了心灵的污垢,也洗去了疲倦的尘埃。
人们的思绪渐渐地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融为一体,仿佛一时间超脱了红尘,到达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境界。
悠悠的琴声穿过五光千色的牡丹花海,穿过园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飘过铺满鹅卵石的园中小道,绕过外院矮矮的月亮门,滑进了月亮门后偌大的球场上,也滑进了场上正打着篮球的林世贤耳里。
林世贤今日正好应郭府大公子郭启光的约来府上打篮球,没想到这一场偶然的约会让他遇上生命中最大的劫难。
篮球这玩意儿是前些日子才在长安兴起来的,如今才短短三个月光景已在长安风靡一时,成为上流社会人人趋之若鹜的赛事。
林世贤才来长安不久,自然是对这玩意儿好奇不已,也没多想便欣然应约了。
此时他正气喘吁吁地拍打着篮球,忽觉耳边一阵琴声悠悠,美妙的歌声宛如天籁,撩拨着他的每一根心弦。
林世贤鬼使神差地扔下了手里的篮球,沿着歌声一路找寻了过去。
“林兄,你怎么了?”场上正等着他传球的同伴不耐地问道。
郭启光见状连忙上来替补,“林兄兴许是要去方便,咱们继续,不用等他了!”说罢拍起篮球传给了方才那个开口的好友。
郭启光转头看了林世贤的背影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为人知的得意。
“好妹妹,这下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办成此事儿了,你答应我的可要做到啊!”郭启光心里暗暗嬉笑。
他转头吩咐一旁站着的小厮几句,让他跟上去照看着,别让林世贤闯进了牡丹园里。
毕竟今儿是娘亲在后院待客,若是林世贤一个把持不住,闹出了大事儿总归不好交代。
这头林世贤沿着鹅卵石小道一路走来,终于寻到了通往牡丹园的垂花门。
他站在垂花门旁,隔着一个芬芳四溢的牡丹花海,看见了那个在台上婉转歌唱的美人儿,一时间惊为天人。
一袭白衣的花朵朵恍若牡丹仙子降临凡间,瞬间便捕获了林世贤的一腔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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