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经许多年不理事儿了,今儿能站出来理一回事儿,证明此事儿当真不简单。
连各院的丫鬟婆子都闻讯赶了过来,偷偷躲在宁寿堂附近徘徊着打探消息。
侍郎府已经好久不曾发生过类似的大事了,这一件事因涉及了巫蛊之术,已经惊动了楚姜浪等几个当家男人。
毕竟巫蛊之术可是大晋律法明文勒令禁止的,私下滥用可是杀头的大罪。
楚姜涛原本正在秦氏的院子里安慰着痛失爱儿的妾侍,听说了这惊人的消息后,当下外衣也没来得及穿便急急忙忙奔往了宁寿堂。
楚姜涛前脚刚走,秦桑后脚便从窗口闪身跃了进来,把秦氏吓了一大跳。
秦桑微笑着安抚道:“秦姨娘无需慌张,我不是坏人。”
“你是谁?”秦姨娘攥着锦被,惊慌地看着秦桑。
她刚想张嘴喊人,却被秦桑飞身一扑,轻松点住了哑穴。
秦姨娘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秦桑。
“得罪了!”秦桑拱手道,“只要秦姨娘不喊人,奴婢一会儿自然会解开姨娘的穴道。”
秦桑说罢又恐亲姨娘不信,亮明身份道:“奴婢是少夫人身边的丫鬟秦桑,姨娘鲜少到沁竹居来,不认识奴婢也是常理,奴婢并没有恶意,姨娘大可不必如此慌张。”
待秦姨娘冷静下来后,秦桑才轻拍一下秦姨娘的身子,解开了她的穴道。
秦姨娘气恼道:“你来这里干嘛?我的孩子都叫你们给害没了。你们还不满意吗?难道连我的命也要拿去?”
秦桑冷笑道:“姨娘别自欺欺人了,你的孩子究竟是让谁给害没的,想必姨娘心里比谁都清楚。大可不必把这笔帐算到我家少夫人头上。”
秦姨娘脸色一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秦桑接着道:“姨娘无非是想借着此事儿让老爷多心疼你一些。好稳住自个儿在府里的位置罢了。”
秦姨娘流泪道:“你明知道还过来作甚?我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无端成为你们斗法的牺牲品便算了,如今还不许我为自己绸缪一二吗?”
秦桑冷笑道:“姨娘说这话儿可就不对了,这事儿可是跟咱们少夫人半丝干系也没有,相反咱们少夫人反倒是被你给连累了。”
秦姨娘不解地看向秦桑,“我不懂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秦桑摊了摊手,“姨娘也是聪明人,就不要对着奴婢揣着明白当糊涂了。”
秦姨娘是楚姜浪从江南烟花之地带回府的女人。她能以一个姬妾的身份慢慢爬到如今的位置,甚至还险些在田氏的铁腕压制下为楚家诞下麟儿,这样的本事儿又岂会瞧不出事情的真相,不过是端着架子等秦桑开出合理的筹码罢了。
秦桑也不揭穿她。只轻笑道:“姨娘你当真认为没有眼前这当子事儿,夫人会放任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到人世,日后好跟三少爷争夺家产吗?”
秦姨娘脸色蓦地变得惨白,她掩面痛哭道:“夫人当真狠心,我的孩子何其无辜?”
秦桑冷冷道:“既然秦姨娘如此心疼自己的孩子。为何不想着为他复仇,反倒一直咬着我家少夫人不放?你如此做让四少爷在天之灵如何得以安息?”
秦姨娘被秦桑说中了伤心处,不由扑倒在软枕上,哭得肝肠寸断。
秦桑打铁趁热道:“姨娘想必也晓得咱们公子爷和少夫人不日就要搬出侍郎府开府另过了,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大可不必把咱们少夫人当成是你的假想敌。”
“真正的敌人是那个……”秦桑指了指翠玉居的方向。
秦姨娘呜咽道:“夫人掌着府里的生杀大权,在府里一人独大,我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幸得老爷怜爱才有了如今的福分,又岂敢与夫人做对?”
秦姨娘满脸黯然,“我即便想为我的孩儿报仇,也不过是蝼蚁撼大树罢了,压根儿就动不了夫人分毫。”
秦桑微笑道:“姨娘要是信得过奴婢,眼前倒是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为四少爷报仇,只是不晓得姨娘敢不敢下这个赌注?”
秦姨娘眼睛一亮,“什么机会?秦桑姑娘且说来听听!”
“姨娘且附耳过来。”秦桑俯身过去,在秦姨娘耳边如此这般地细说了一番。
秦姨娘面上一阵踟蹰,迟迟拿不定主意。
秦桑淡淡道:“机会已经摆在姨娘眼前,端看姨娘要如何抉择了。”
“赌赢了,你就能反败为胜,成为这起事件中最大的赢家。输了你也没啥损失,不过是将你与夫人间的仇恨摆到了台面上罢了。”秦桑循循善诱。
秦姨娘满脸犹豫,“如此一来,夫人岂不是要恨我入骨?”
秦桑面带讥讽,“难不成经过此事儿,姨娘你认为自己还能心无芥蒂与夫人和睦相处?”
“即便你能毫无介怀,夫人亦不会任你再有好日子过,她要不就不出手,一旦出手了必定不会留下祸患。”秦桑斩钉截铁。
秦姨娘想起今儿晚上的那晚安胎药,她不过是喝了一口便滑了胎,若是全喝进了肚子里,那还不得血崩而亡?
她越想越觉不寒而栗,看来夫人已经下了狠手要对自己赶尽杀绝了,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随那苦命的孩儿一同归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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