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儿是个十几岁的瘦小男孩,因为营养不好,细胳膊瘦腿的,全是骨头。
周娴的注意力在这个颇喜感的称呼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进自己房里,目光落到床脚边的行李包,果然被动过了,她翻出内层找了一通,脸色阴沉地回到院子里,对着蛋儿说:“把东西交出来。”她刚洗完澡,一头长发半干着,却气场十足
蛋儿踌躇了一下,手按着自己的裤兜,没吭声。
周娴抱着手臂看着他,语气淡淡:“你拿走的东西不值钱,也许到了没人的地方,打开看了就会失望地扔掉,但是这对你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说着朝蛋儿伸手,“我再说一遍,把东西还给我。”
阿普推了蛋儿后脑勺一下,“你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真偷娴姐的东西!”
蛋儿梗着脖子:“我本来就是觉得好看,想借来玩几天,喏,还给你……”
皱巴巴的手,递给她一个布艺绣花包。
周娴连忙接过包打开,这里面本就没有放钱,只放了点零花钱。她没有去数有没有少钱,而是小心翼翼拿出一份叠得很整齐的旧报纸。
摊开,好在没有弄坏,她看着旧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有点恍惚。
“对不起,娴姐,我以后会防着这小子。”阿普脸上充满歉意。
周娴很专注地看着那则看了不下几百遍的新闻,没出声,或者说,她根本没听见。
蛋儿瞄了一眼里面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扁了扁嘴。
风吹过,报纸抖了几下。
周娴回过神,对蛋儿说:“下不为例。”抬眸时,眼角瞥见一个方向,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最里面那间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灯,门口似乎站着一个男人,可惜那儿逆着光,只能看到个轮廓。
她直觉那人正看着她,目光莫测幽深。
阿普挠挠头:“娴姐,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蛋儿也跟着说着什么。
周娴又没听见,她看到那个男人抬脚朝这里走来。
原来是他,傍晚在老槐树下看到的那个男人。
“骁哥……”
周娴这回听清了,这人就是阿普口中的骁哥。
她直勾勾看着男人,越看越移不开目光。他依然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长裤,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臂膀精壮有力,透着一股最原始的魅力。
他没理刚才跟他打招呼的阿普,在周娴面前站定:“小姐,可以把这张报纸借我看看吗?”
声音带着好听的金属感,周娴觉得浑身的毛孔似乎都跟着颤了一下。
“不行。”她垂眸,仔细叠好报纸。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一份五年前的报纸。”
叠报纸的手顿了顿,随后继续事不关己地叠好,放进布袋。
孟亦骁眼睛看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冒昧地问一句,你叫什么?”
周娴抬头一笑:“你猜。”
那双黑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瞬,真的猜起来:“王二狗?陈鸭蛋?”
“……”
不等她回答,他顿了顿,又说:“对不起,找错人了。”
刚转身想走,周娴叫住他:“等等。”
男人转头看着她,深邃的目光暖暖落到她脸上。
周娴捋了捋前面半干的刘海:“不好意思,我刚好也想找个人。”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男人脸上,笑了一下,“刚才洗澡时,有人趁我不注意进来过。”
阿普和蛋儿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有人突然叫起来。
“什么?!有人偷看你洗澡?!”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周娴眼角一跳,看到是司机小冯走过来。
小冯气势汹汹地撸袖子:“娴姐,是哪个王八蛋偷看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周娴扫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概十分钟前,我正在洗澡,听到有人推门。出来时,门已经被打开,不可能是风吹的。”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如果是正人君子,就应该敢做敢当。”
周围只听得到风的声音,还有池塘里青蛙的叫声。
刚才叫嚣着要揍人的小冯没出声,大概是暗自比较了一下和孟亦骁的体格差距,偃旗息鼓了。
周娴抱着手臂,看着孟亦骁。
孟亦骁静了一会:“我承认,是我。”
周娴冷眼睨着他。
孟亦骁:“我不知道有人在里面洗澡。”
“这么大的水声你听不见?”
“我以为是蛋儿在里面玩,以前也有过几次。”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阿普总算听明白了,连忙说:“娴姐,我可以作证。我们当地人家里都没有淋浴的习惯,这个淋浴房是骁哥自己花钱找人做的,附近的孩子觉得稀奇,经常过来玩,那门锁……就是被蛋儿玩坏的。”
其实周娴知道孟亦骁不是故意的,在洗澡时,她就发现里面有剃须刀、剃须泡等男士用品,不像是阿普的品味,倒有点像是谁专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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