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晚会死多少人,这里的地板上又会填多少血痕。
唐糖吐出一个烟圈,突然觉得没意思。
跳下阶梯,起身,叼着烟再次看向二楼包间时,那儿早就人去楼空,唐糖想了想,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告诉纪坤先走了。
这混蛋一晚上也不知道去哪浪了。
“小妹!”
唐糖转头,看到是先前照顾她第一单生意的络腮胡,嘴角快咧到耳后根,笑得满面红光。
她挥了挥手,笑道:“哥,今晚赢了啊?”
络腮胡笑得脸上冒油:“喝了你的啤酒运气倍儿好,前几次一直赔钱,今天赢了!再来两罐百威!”
唐糖也替他开心:“好嘞,哥您先等着,马上给您送来。”
仓库外面不同于里面炙热的气氛,明月高悬,冷冷清清。
反而衬得周围有一股激战过后的沧桑感。
她抬头看了看星空,真美。
在这么美的夜幕下,如果躺在车顶看星星该是件多浪漫的事啊?如果这辆车不是三轮车的话。
唐糖溜溜达达走到三轮车旁,从筐子里拿出最后两罐百威,正要往回走,突然听到旁边的角落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唐糖偷偷走过去。
这里是仓库侧面的死角,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月光下,唐糖看到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有站着的,有蹲着的。
“李叔,上次一别,已是十年。最近过得怎么样?”
然后是一阵安静。
对方似乎也不急着等到回答,“啪”一声,接着一点猩红一闪,点了根烟,这人点烟的动作似曾相识。
“你找我究竟要做什么?”这个声音说话时像一台坏掉的鼓风机,很沙哑,还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是伤到了肺。
“李叔,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唐糖听这声音突然觉得有点耳熟。有个不好的猜测在脑中成型,唐糖朝里挪了一点点,小心翼翼伸长脖子往里看。
薄薄的云朵被风吹开,月光依稀透下来,现出角落里的场景。
角落里站着四五个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服,中间的人身高明显高了一大截,站在一堆砖头中间,嘴里叼着的烟明明灭灭,表情模糊。
唐糖脑子嗡地一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正是她未来的东家,冯氏集团董事长冯峻。
破旧的角落里,冯峻半蹲着,脚边坐着一个人,唐糖仔细看了看,睁大了眼睛。
居然是刚才拳击赛里的那个40岁左右的大叔!
大叔又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会儿,冯峻耐心等他咳完,把烟掐灭,才说:“李叔,你大概忘了今天是我姑姑的生辰。”话说得很客气,但是没有一丝温度,“来,我们陪姑姑喝一杯。”
旁边的保镖递过来一只白手套。冯峻起身,左手从容戴上,又接过一个盛着酒的高脚杯。
如今的场景有点搞笑,废弃的养殖场地,这位传说中有洁癖的冯大董事长一身正装,左手戴着一只白手套,对着一个穿着乞丐一般邋遢的人,端着一杯酒。
杯子里的透明液体摇摇晃晃,仿佛盛着天上的明月,看似晶莹剔透,却透着危险诡异。
“说起来挺有趣。”冯峻晃着杯中的液体,“前不久在郑伟的拍卖会上得了个东西,是姑姑的遗物。”那双黑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那个被叫做李叔的,浑身僵了僵,双手下意识抓了抓地上的泥土。
冯峻并不罢休,微抬了下手,旁边有人小心翼翼拿过来一个木盒子,然后打开。李叔看着木盒里的珠串,双瞳骤缩。
冯峻似乎很满意看到的,娓娓道:“郑伟说这是几年前一个男人拿去他的典当行的。我当时也没多问,也许是李叔几年前手头紧,把它当了。后来我拿着这串珠链去祭拜姑姑,大概是冥冥之中姑姑有话要跟我说。在墓地里,我发现珠串另有乾坤。”冯峻似乎觉得真的很有趣,微低下头,看他,“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李叔低下头,看不清神情。
冯峻拿出盒子里的珠链,蹲下身拿到他面前,语气仿佛浸了一层冰:“李叔,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串珠链的搭扣里,藏着一个微型U盘?”
唐糖全程只听懂了上次跟冯峻一起拍卖所得的珠串原来是他姑姑的遗物,至于其他的,她完全听不懂。
她紧紧抓着墙壁,凝神看着冯峻。
这人真的很好看,月光照在他坚毅的下颚线,整个人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可惜这么好看的人是个变.态,浪费了这么好的基因。
一只小飞虫飞过来,落到她鼻尖,她挥了挥,小飞虫又飞走了。
唐糖回过神,觉得再看下去可能会被发现,决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然而刚转身,后背贴到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居然是纪坤。
“我去,吓死我了……”唐糖拍着胸。
“嘘。”纪坤瞪她,比了个手势。
唐糖后怕地转头,刚好看到冯峻把手里的酒洒在地上,他面前的李叔低着头,肩膀小幅度抖动着,手臂肌肉绷紧,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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