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居然还会爬树。
“嘘——”
“嘘——嘘——”
一声又一声的诡谲口哨在漆黑森林里回荡,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似是由不同的人吹起,是一种号召彼此的信号。
不到一会儿,四个身穿黑袍、戴着黑帽子的老女人竟飞快从森林里不同角落溜了出来,就像四只奔跑速度极快的黑老鼠一样,齐聚在一棵十人环抱的参天古树下。
她正巧躲在这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上。
心脏怦怦直跳。
凭着一种奇异的直觉,她感觉这些黑袍女人们是这片大陆流浪四方的黑女巫。她们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固定的住所,更没有所属的部落、王城或王国。
偶尔,黑女巫们会私下聚在一起,聊聊周游大陆时见到的奇人异事。
黑女巫们在树下生起一堆篝火,身上变暖和了之后,纷纷摘下黑帽,露出卷曲或直顺的银白色长发。
“嗬,我上次在地底王城见到了刚登上王位的骷髅王。你们知道吗?他戴上王冠的时候全身散发出红光,所有骷髅全都吓得跪在地上。”
“哦,你只是遇到了传奇性王者,却没遇上最美的美少年。我几年前在希达尔斯看到了年轻的王太子,长得英俊极了,我从未见过比他更英俊的少年。哎,可惜他命运多舛,不到六岁便被弃于市井,被接回皇宫后还因太漂亮沦为权臣贵女的床伴。”
“你们遇上的都不算什么,听我说。半年前我在卡特兰见到了不择手段上位的凶狠女王,她私自篡改了自己养父的遗嘱,将继承人的名字改为了自己的,随后控制了全部军团,杀掉了全部反对者,成功坐稳了王座。”
“你们都闭嘴,全都没有我遇上的事来得古怪。嘘——你们都别说话,都来听我说说。”最后一个黑女巫说道,沙哑的嗓子宛若乌鸦叫。
“几年前,我路过一座废弃的王城,那里繁盛一极的街道全沦为了蛇虫鼠蚁的天堂,原以为那里半塌掉的旧城堡无人居住,可没想到在城堡一间房里居然看到一个正在沉睡的女孩。她身上的紫色碎花裙子特别奇怪,长度只到膝盖,在我们这里连娼妓都不敢这样穿,可看她的模样却又没有半点轻浮之色。这实在是古怪,太古怪了。”
听到这里,隐藏密密枝叶里的她的心徒然一动,难道那个沉睡的女孩是她?当年南非旅游出事时,她穿的便是一条紫色碎花裙子。那条裙子当初还是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想到这里,她突然激动起来,蓦地拔开茂密树叶,居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怦的一声响,十几片叶子随着她一同落在地上。
四个黑女巫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纷纷从篝火旁退开。
她原本想问那个沉睡的女孩是在哪儿发现的,可淡定一笑后,话一开口竟变成了,“各位,你们见多识广,能否告诉我几个杀人不会被发现的法子?”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完全不受控制地问出这句话,使她顿时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是正处于薇安女王的梦里。
现在所遇到的一切,是薇安女王的遭遇。
“若你们肯告诉我,”她再次不受控制地,笃定有力说道,“我就将我身上的全部珠宝都送给你们,保证你们能换不少钱。”
说罢,她竟真将身上的祖母绿镶钻项链、绿宝石白银耳环、红宝石镶金手镯和白钻别针全都取了下来。
这些珠宝首饰在火光的辉映下发出璀璨耀眼的光,四个黑女巫的眼中露出贪婪渴望的神色。
“好吧,”其中一个舔了舔舌头,“我告诉您一个法子,将毒药藏在牙齿里,说话时借着口水喷到他们脸上,当晚他们就会毒发身亡,而且还找不出中毒的痕迹,因为口水很快会消失于无形,而毒粉早已渗入体内。”说完她拿走了祖母绿镶钻项链。
“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另外一个黑女巫盯着珠宝目不转睛地道,“捉住那个想杀的人,将生了锈的细钉子钉进他的脑袋里,他很快就会死去,且密密的头发会覆住钉子,谁也不会发现是什么杀死他。一把火烧掉尸体后,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秘密。”她拿走了绿宝石白银耳环。
“我还有一个办法,”第三个黑女巫看着珠宝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把你想杀的那个人剁成碎片,把他的血掺进红葡萄酒,头骨混入红泥烧制成罐子,最后将肉末混入牛肉做成馅饼让人吃掉,对外只是报失踪,但谁也找不到他死去的尸身。”然后拿走了红宝石镶金手镯。
“我也有一个办法,”最后一个黑女巫连忙紧接着说道,生怕拿不走最后一样东西,“将得了传染病等恶疾的人穿过的衣服、用过的被子拿去给那个人穿与用,那个人很快也会得上传染病,不多时便一命呜呼。”最后拿走了白钻别针。
当四个黑女巫消失在黑森林里时,轰隆一声雷响,响彻大地,倾盆大雨哗哗落下。
轰!一道扭曲的银色闪电划过,照亮雨中被淋得透湿的她。
闪电的光芒落在她的脸庞,那优雅唇角不经意露出的一抹笑,竟带着几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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