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诺森依然优雅地微笑,温柔道:“你们直接说即可。”
态度柔软,声音却坚定,她们显然无法将他赶出去。
王太后抿了抿唇,眼眸深沉,再不说话。
倒是王后笑嘻嘻地开口了,“心美王妃,并非我们强迫你,而是没有黄金军令的话,我们的军队无法出发啊。”
她的神情憔悴,却在听到这话后嫣然一笑,显得精神了几分,“黄金军令我是不会交出来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后仍是笑着,“现在国难当头,还请心美王妃以大局为重。”
半个月前,东希达尔斯的奥美黛王太后突然撕毁停战协议,大举进犯西希达尔斯的边境,如今已有数千卫兵伤亡。
她冷冷地道:“你也知道以大局为重,明明我才是军部第一人,为何要将我软禁?”
王后的面色温和,浅笑道:“你现在已是英诺森王的未婚妻,不可能再执掌军令。即便握在手里,军部也不会服你。”
她蓦地大笑出声,似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笑了很久才停下,她说道:“我从没承认过这桩婚约,是你们定下的,不是我。你这么眼馋凯洛特的税金,你怎么不去做他的妻子呢?”
王后的脸上仍没有半分愠色,笑道:“要是英诺森王愿娶我,我自是会为国分忧。只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她仍然冷笑:“所谓分忧,不过是把女人当货品一样卖了。”
“不是卖,”王后仍笑得灿烂如花,“大海和王城只是聘礼,我们也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她冷笑得愈发厉害,正欲说话,英诺森却含笑开口了,“不必了。”
王后和王太后全都一怔。
英诺森温柔地看向她,似是解释,“除非政治联姻,我英诺森娶妻是从不需要嫁妆的。”
她没有理他,仍盯着王后和王太后,“我这么对你们说吧,除非我死,你们决计拿不到黄金军令。”
王后和王太后铁青着脸离开了她的睡房。
大批军队已在城堡外驻扎三天三夜了,可心美一直不肯交出黄金军令。若非这黄金军令不能硬抢,她们早就把它抢到了手。
黄金军令是需要血盟宣誓才能生效的。生效的刹那,黄金军令会发出金色的光,同时散发出一股极强的能量,感受到能量的卫兵们才会确信这是来自最高首领的命令,从而生死效命。
心美的血已滴入军令,结成盟誓。除非心美自愿放弃,黄金军令是不可能听从他人。
随后的几天,王后和王太后又来过多次,轮番轰炸,仍未使心美松口。
心美这才明白,无论她为富国想多少点子、出多少力都敌不过核心阶层的利益权衡和家族私利。
她若嫁给英诺森,对他们至少有三个好处。一是英诺森的巨额聘礼;二是夺走黄金军令,一个他国王妃不可能是军部第一人;三是“去母”留子,大家族垂帘听政。
她有再多才智又如何,终抵不过利益谋算。
更何况,她的才智还是这些贵族的肉中刺、眼中钉,抢走权贵女性或男性的风头,简直罪无可恕。
可能越有才,死得越快。
晚餐时,英诺森又出现。
他安静地坐在她的床头,与她共进晚餐。
他从不干涉她的黄金军令的纠纷,甚至两人单独在一起时都一字不提。
她本没有什么胃口,可为了腹中孩子,又想到快生产了,便抓着烤得香嫩的面包往嘴里塞,连吃两块后,有些吃不下,却还是勉强又吃了一块。
他皱了皱眉头,温和地道:“不要吃太多,否则到时不好生。”
她已一个多月没与他说话,听得这话却终是忍不住开口,这是流血事件后第一次开口,“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他本皱着眉头,此刻愉快地微笑起来,眸光里的温柔莹润剔透,“一点点而已。”
她记起现代世界似乎也有这个说法,吃得太多,婴孩过大,不易生产,遂将手中面包放下,不吃了。
“出去走走吧,”他柔和无比地说道,“对你的身体会好一点。”
“你别跟着我。”她淡淡道。
“没问题。”他的声音依旧轻柔。
此时虽已是傍晚,花园里却已有点凉。她走在彩石小径,绕过一簇簇花丛,又绕过喷泉,踏上了通往观景台的石阶。伊生和两个侍女远远跟着。
古老城堡是建立在高耸入云的悬崖顶端,因此站在观景台便有种站在空中的错觉。
寒凉的秋风吹过,带起阵阵冷意。
幸而出门前披上了较厚的天鹅绒披风,被厚厚的绒毛紧紧裹着,她只觉全身暖暖的。
片片暗云从头顶上方飘过,似乎触手可及,可当真正伸手碰触时,那些暗云又遥不可及,就像她和裴诺尔、和英诺森。
“你的兴致可真不错。”老方吊儿郎当地从一棵老树后转了过来,“你没事吧?”
她看到老方,蹙起眉头,“你一个多月跑哪儿去了?我一直都没看到你。地下黑市打听得怎么样了?”
老方睨眼看着她,“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我这一个多月都待在城堡,打听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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