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与叹息,“随后,异鬼军团召来了凤凰王,你们的大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我的前夫最擅阴谋诡计,心机极深,表面上假攻东希达尔斯,实则假意与东希达尔斯达成联盟,进攻西希达尔斯。我前夫的目的是要将东西希达尔斯全数灭亡,东希达尔斯则是想借我前夫之手,灭掉西希达尔斯。是以,西希达尔斯才会首先面临灭国问题。
“你不计前嫌,为应对灭国危机,产后不过数月竟拔剑与我前夫决斗,赢得了缓冲三日的宝贵时间。但你以命相搏的行为并未换来权贵们的感激,因为英诺森王的援军实在太诱人,权贵们只想赶紧把你打包卖给他……你空有一身才华,且至情至性,却交付错予贪得无厌的权贵与子民。对他们而言,女人不是人,只是一种可用于交换的货品或工具,哪怕你对他们再好,做再多有益的事,甚至还生下唯一继承人,可他们交换的时候仍不会有半分内疚与怜悯之情。人性的残酷与贪得无厌就在于此。
“当王国利益与个人利益相冲突时,首先顾及的便是王国利益,个人只能被牺牲掉。从道理上来看,这本无可厚非,因为利益总是需要权衡,总有大小之分的。可是他们牺牲掉的是一个对王国全心全意,不惜以命相搏的女能人,不免会使人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感。这样的王国能往前走多远?又能有多强盛?又能有多少人真心效忠?世上又有多少大事能真正用表面上正确的道理与情理来权衡?
“他们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与你是利益冲突的对象,可你的前夫,在重压之下也没能保住你,不是他不愿,而是他无能,再多的借口与理由此时都显得软弱无力,内疚与怜悯多一点也不能改变他没法保护你的事实。你与他从小相依为命,你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用尽全力养了他几年,他将你接进城堡后却难以对你呵护倍至。你委屈落泪,彻夜难眠,甚至与他打闹骂架都无济于事。火刑事件之后,你重获新生,得到至高无上的女王身份,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被向来喜爱女强人的英诺森王一剑击中,再次魂飞魄散。临死前甚至还要再助你的前夫一把,让他从此摆脱悲惨命运。可你所做的一切并没能给你带来更多的感激与幸福,你的所作所为全被人认为是理所当然。在世人眼里,你仍是一个出身寒微的贫穷女孩,你来历不明,你长相平凡,你性格偏激,你一无所有,这些全是你与生俱来的原罪,任你做得再多也无法改变。给你一个王妃身份,再来点男人宠爱,已是对你无上的恩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甜心微微停了一下,深深地凝视坐在壁炉旁的心美,“我分析得对吗?”
甜心说得很长,她们早已穿过长长的走廊,踏上王宫顶层,回到温暖如春的房间,
落地窗外的大雨哗哗作响,室内却一片奇异的宁静。
壁炉里的火光轻轻摇曳,映照在心美的脸庞,透出一种异样的潮红。
心美轻轻叹道:“简直入木三分。”抬眸看向这个薄薄长裙的瘦削苍白女子,“你在我身上观察了多久才得出了这些结论?”
“没多久,也就是几天吧。”甜心飘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端坐,眸光闪动,“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离开西希达尔斯时你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舍与依赖,也没有痛哭流泪。你只是依依不舍地抱着你儿子,紧紧地,不愿放手。你对你的前夫的感情,早已被失望、委屈、痛苦、心痛一点点磨掉。虽不至完全磨光,可也至少磨了一半。”
“可能吧……”心美叹息着。
“你这次离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可惜没能带你儿子离开。”甜心道。
心美感叹:“我不能带我儿子离开,他是裴诺尔目前为止唯一的儿子,别说王太后与权贵的阻拦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放心。我把我儿子带到这里,岂不是让他成了凯洛特的人质。凯洛特可以随时把他当作筹码与西希达尔斯交换任何利益相关的东西。”
甜心注视着她,平静道:“还有一个原因,你的儿子与你才相处几个月,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太深。我也是母亲,与凤凰王生下两子一女,很清楚这种感情。”
“你与你子女之间的关系好吗?”心美有些好奇地问。
甜心有些无奈,“他们小时候都很可爱很听话,可长大后没一个听我的。”
落地窗外的雨声哗哗响着,偶尔电闪雷鸣,走廊外的一个小侍女将耳朵贴在房门,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迷惑神情。
半个小时后,小侍女出现在英诺森王的房间内,恭敬地跪在地毯上,如实禀报听到的一切。
英诺森的神色深沉,看不出有多大变化,沉冷问道:“你是说,心美夫人似乎是与人在说话,但却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是的,陛下。”小侍女又补充道:“而且,房内应该只有夫人一人。”
一旁的首席女官不禁担忧道:“陛下,心美夫人该不会被鬼魅缠住了吧?我听说有些异种没有形体,却能与某些特定的人交谈。旁人既看不到他们的长相,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这些特定的人却能与他们交往。可异种极会吸收能量,会将这些特定的人身上的体能吸收殆尽,强大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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