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伊瑟尔对她的念想,她很清楚。她不会再犯错误。
要逃出去,只能靠自己。
途经一片小树林,她说道:“我刚才水喝多了,要上厕所。”
坐在对面的亚岱尔说道:“您忍一忍,很快会路过下一座驿站。”
“如果是你,”她反问,“你忍得了吗?”
亚岱尔无奈,只得低头出车门,对骑马的温伽顿说了几句,温伽顿微微皱眉,却也只能点头。
心美出了马车,在树林里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不要跟得太紧哦,否则我不好意思脱裤子。”
亚岱尔说道:“您放心,我不会离您太近。”
心美钻进了一簇较高的草丛,亚岱尔站在草丛外。
心美暗暗冷笑。她根本不打算逃走,反而还准备跟他们去森暗之国。她上次就是从森暗之国回家,没准这次也有机会。
钻进草丛,只是为了给黑女巫一个机会。
她知道黑女巫一定会来找她。
果不其然,刚在草丛里坐下,两双晶亮的眼睛便从另一边草丛中出现。
两只长长尾巴的黑老鼠嗖地一下蹿出来,飞快跳到心美身上,心美迅速将她们藏入怀中,然后当真解决了一下民生大事,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亚岱尔在草丛外听到了小解的声音,脸庞微红,别过了脸。
到了晚上,马车又停在了一座驿站前,他们再次夜宿。
心美仍独住一间房,亚岱尔与温伽顿住在她的对面。
当心美发现这两个男人同住一间房时,忽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有什么让一个人背弃曾经对他或她有恩的人的话,一定是因为所谓的爱情。
温伽顿当年能哄得薇妮服服帖帖,也定能哄得亚岱尔团团转。
对了,薇妮在哪儿?一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哪怕是她的亲姐姐薇安也未曾提到过她半个字。
但心美对薇妮不感兴趣,只想了一会儿便弃之一边。
夜深人静,过了子时,两只黑老鼠变成了黑女巫的模样,坐在地毯上,安静地看着她。
她单刀直入,“我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你说下你们的条件。”
两个黑女巫互望一眼,其中一个道:“我们的首领被凤凰王所伤,一直未愈,需要的药材只有你才有办法弄好。”
“哦,是什么?”
“凯洛特降生池里的受精卵,在还未正式形成胚胎前,请将它交给我们,它是极好的补物。”
她一惊,“你的意思是,要用活物?”
将受精卵吃掉无异于杀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她立刻拒绝,“不好意思,我做不了。”
“你要是能帮我们拿到,”这个黑女巫说道,“我们会尽所有力量助你回家。”
另一个黑女巫的眼中含着泪光,“我们的首领对我们很重要。”
她还是摇头,“这个我做不了,太残忍了。”
“降生池只是为未成年的王子们准备的,英诺森王早就不用降生池了,您放心。”黑女巫连忙解释道。
“你们走吧,”她异常执着地道,“我不会答应。”
虽然她想回家,可这种事她真做不来。
两个黑女巫又劝了一会儿,见她依然坚持,只得叹息着离开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闭眼躺床上时,她试图对脑海中的那个神秘剑客女孩说话:“如果你希望我帮你们夺回森暗之国,你至少要告诉我怎么做。”
随后昏沉睡去,可直到亚岱尔唤她起床,她也没梦到半点启示。
又在路上晃荡了两天,终于见到埋葬森暗之国的那片深灰色大海。
温伽顿与亚岱尔的手段显然不错,一路乔装改扮、东躲西藏,居然能成功避过英诺森与裴诺尔的耳目。
她相信裴诺尔也会找她。
他们一行三人走上一艘早已备好的小木船,绑上风帆,顺风航行,不多久便到了大海某处。
温伽顿手中拿着一个指南针,“差不多就是这儿了。”
亚岱尔掏出一个黑色药瓶,倒出三粒白色药片,一人一粒吞下。
服用过后,亚岱尔一手挽着温伽顿的胳膊,一手拉着心美,一起沉入海中。
短暂的不适应后,心美渐渐看海中景象。无数游鱼从他们身边游过,色彩各异的珊瑚长在石头缝中,还有几只螃蟹张牙舞爪地划过。
亚岱尔带着她向前游,温伽顿紧跟在后,游了约半个时辰,隐约可见一座沉没的荒凉岛屿。
很快游到了岛上,几人又一鼓作气游入了岛屿高高的城堡。
城堡还是一如继往的古老、沉寂、安静与荒凉,透着百年孤寂。王座、地砖、墙壁、圆柱、壁画全都变得面目全非,长年海水浸泡让它们失却了原有的颜色。
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大小鱼游来游去,这里显然已变成它们的天地。
游过宽大的御事殿,看着被绿色海草覆盖的看不出亮光的水晶王座,心美忽然想起多年前坐在上面处理政务的情景。那时她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底下的臣子们偷偷发笑,侍女们暗暗递着眼色,全都似在嘲弄她这个挂名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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